“娘亲,你睡得着吗?”晚上,葭月和谷玥被安排在了军营的大通铺上。
谷玥拦着母亲睡在最里面,自己,得闻着身旁大汉的脚臭,听着不太悦耳的磨牙。
“睡得着。你呢?”葭月说道。
“我也睡得着。”谷玥不服气。抱臂转身一脸坚忍,决计不能让娘亲觉得他比女儿家还吃不得苦。
“嗯,那就好。”葭月有些忍俊不禁,知晓这谷玥说着违心的话。可却不挑明了让这小少爷难堪。军伍间,哪里来的诸多讲究?今后的腥风血雨都是要蹚过的难关,这点艰苦该是能很快克服。
葭月因为与一众陌生男子睡在通铺上,其实也是难以入眠。
想想明日红纶军就要出发征程,自己不能颓废了精神。便是捂着被褥,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该是睡得昏天暗地。
不知不觉,却又坠入这凡世之外的虚幻之间。
耳畔时远时近的曲调却让已然酣睡的葭月微微拧了拧眉心。
这箫声,好生熟悉啊!
葭月本是不解,可不需多会便是绽放了笑容,惊喜不迭。这是流火师尊来看她了吗?
如此一想,周围雾气散开。拨云见月,又是这一片雪岭红梅的旧景。
两次入梦,都是这里。殷红梅花绽放,万物皆被白雪埋葬。
不知道是师尊特别喜欢红梅,还是这景致,对于她葭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来不及多想,葭月知晓师尊来看她了便是欣喜非常。她绕过那扑鼻清香的梅花枝蔓往四周急急寻着那箫声的源头,那尽头,定然是那念想的人影。
红梅散发这清冽的香味,和着她魂牵梦萦的味道。
心口在噗通噗通地跳。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坏毛病,想着师尊,她总有些恍恍然地止不住心悸。
当然也不敢与师尊说,不敢问他这是何毛病。
反正,这是做梦吧?做不了数的,那便让她的心跳声不加掩饰鼓动地更为激烈灼热些。
那人在哪里?在哪里吹奏这入梦却出尘的曲调?梦中的葭月着一身素色的襦裙,发髻松松用一支木钗别着,将头发绾在一侧。
这样子,其实有点不像她平日的装扮。
葭月并没有留意此刻的样子,只是不断呼唤着流火师尊,一别数日,犹如分开了好久。心心念念。
“葭月,这儿呢!”身后,朗声传来这熟稔的声音。
葭月猛地回头,她笑逐颜开,倏然转身间,裙摆飞旋,衣袂翩然地好像天地间倏然绽放的花。
很美,也很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