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差并没有走,克斯玛先生让梅森把塞西留下来,他还有一些其他的用处。
其实当克斯玛先生听说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在打探紫苜蓿镇的消息时,就知道了这个女人是谁。
如果有什么仇恨能让一个女人一直在自己的身后穷追不舍,哪怕二十多年之后还无法忘记他们这群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加上之前华特……不,约翰逊说的话,他知道了这个女人就是安娜。
克斯玛先生家的晚饭并不如人们想象中的那么丰盛,或许紫苜蓿镇上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考虑过克斯玛先生晚上会吃的多么丰盛。他和许多年前一样,只要有肉和面包这两种东西就会很满足,如果能加上一些新鲜的菜叶和浓汤,那就绝对是“丰盛”的晚餐了。
只是今天晚上克斯玛先生家的餐桌上多了三个人,化名为约翰逊一直活在痛苦回忆中的华特、年纪越大个子越矮整天怀疑自己老婆和巨龙有一腿的雷顿,以及传闻中有巨龙血统的兄弟二人中老小,也是雷顿的小儿子。
晚上克斯玛夫人为他们宰了一只羊,还弄了五只烤鸡,千万不要低估了这些客人以及克斯玛家族成员的饭量,那几个半大的小子和姑娘吃起东西来简直令人感觉到畏惧,他们那小小的肚子怎么可能装得下这么多的东西?
在沉默的用餐时间结束之后,克斯玛夫人抱着小克斯玛先生和其他孩子回到了楼上,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有话要单独和这三位客人聊一聊。
“我的儿子,梅森,你们都知道。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一个让我非常震惊的消息!”,说完这句话克斯玛先生就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用了很多年的烟斗,并且点着后吸了一口,靠在椅背上望着有裂缝的天花板,好像陷入到回忆中。
不过和克斯玛先生认识了三十多年的雷顿却非常了解自己这个朋友,他一定不是在回忆什么,他在等待“下一步”。于是他好笑着的问道:“哦?是什么消息能够让你都这么吃惊,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在迫不及待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克斯玛先生顿时“回过神来”。
他抿了抿嘴,眼睛里带着一丝丝惬意,“安娜回来了,就在特耐尔。”
在一旁已经戒酒并且化名约翰逊的华特突然间就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晃动着桌子,连他坐着的椅子都被他绷直的双腿弹了出去。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说不清楚的仇恨,好像是仇恨,但还有一些其他什么东西。
在几个月之前,华特每天都在喝酒,喝的烂醉如泥。他们为华特请过医生,好的医生和不好的医生,这些医生都有相同的诊断,但是根据他们好或者不好,使用的词汇有些不同。
好的医生:“这位患者受过非常激烈的刺激,所以他的精神状态很差,有些时候会有剧烈的头疼。我建议他长期服用止疼药来缓解一些我不知道的情况,这会让他舒服一些。”
坏的医生:“他就是个神经病,神经病知道吗?他的脑子有问题,而且还治不好。我建议他要是乱来的话给他的后脑来一下,他会相对安静一点。对了,晚上你们来不来打牌?”
华特酗酒是为了麻醉自己,并且缓解自己的头部的疼痛,便宜的酒水可比昂贵的止疼药更便宜,也更容易获取,所以他总是在烂醉如泥。
直到他看见了安娜,安娜还没有认出他来。
从那一天开始,他发现自己的头不疼了,也不会再出现幻觉了,于是他戒了酒,这被一些人称作为“紫苜蓿镇不可思议的怪事”,据说还涉及到了幽灵和宗教。
不过老朋友们都知道他为什么好了,因为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大家对这一天的到来也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现在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的表情。
“你打算怎么做?”,雷顿问了一句,他是克斯玛先生的助手,在过去接近百分之七十的刺杀中都有他的身影出现,他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东西要凶残的多。
克斯玛先生伸出手指动了动,示意华特坐下,“这也是我请你们来吃饭的原因,瞧,我已经老了,梅森那个混账连杀一只牛都做不到,这件事情又需要解决,所以交给你们了。如果你们谁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可以在出发之前提出来。”
雷顿摇了摇头,他的小儿子也摇了摇头,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华特的身上。华特的表情非常的扭曲,任谁都无法承受自己钟爱的妻子在自己的面前杀害自己的孩子和父母,他也做不到。过去他一直在回避,但是上一次看见了安娜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内心之中还有另外一种情绪一直被他隐藏了起来,他想要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