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让杜林觉得奇怪的是珊德拉居然没有继续和门农合作,这才是一个奇怪的事情。
珊德拉笑着摇了摇头,她没有回答杜林的问题,反而说起了与这无关的事情,“我有很多兄弟姐妹!”,珊德拉端起酒杯摇晃着,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不断的晃动,一圈又一圈,顺着杯壁刚刚挂落的液体还没有落入底部,又被新的浪潮所淹没,她啜了一小口,看着杜林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不是在对‘多’这个概念极尽的夸张,是真的很多。”
“据我所知,能够在新年的那天晚上,有资格进入庄园餐厅坐下来用餐的兄弟姐妹们,大概有五十多人。还有很多人是没有资格坐在桌子边上的,或者是连回庄园过年都没有资格的。”
“小时候我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站在餐厅的墙壁边上,用羡慕、嫉妒、憎恨、嘲笑、讥讽甚至是恶毒的眼神看着我们这些坐着的。我觉得他们很可怜,但是我不知道如何改变这一切。”
“有一年,我大概九岁?”,珊德拉将酒杯放回到茶几上,拿起酒瓶又倒了一些,她挤着眼睛回忆了一会,“大概十九岁到十岁左右,离过年还有三天,我的祖父,也是大多数孩子的祖父让我们聚集在一起,大概一百多个孩子吧,他给我们出了一道题。”
“题目很简单,如果地上有十块钱,你会怎么办?”
“从那天晚上过后,有很多兄弟姐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家庭,成为了普通的人,和这个社会上大多数普通的人一样,需要努力工作争取升职加薪,需要为一些数目不大的钱烦恼,要为一些小事情求人。他们被剥夺了使用家族姓氏的权力,不允许告诉任何人有关于他们出身的事情,他们甚至不允许主动出现在家族成员的面前。”
“当时我是怎么答的……”,珊德拉嘴角微微上挑,“我不告诉你。”
“但是从那之后的每一年,我都会坐在那个冰冷的房间里和一群冷漠的兄弟姐妹享用一顿一点也不能让人满意的晚餐。”
“当时我的祖父告诉我,作为一名出色的家族成员,不仅要能够看见更远的地方,还要能够看穿所有的幻象,看穿无情的实践,寻找到属于自己最正确的方向。”
“只有具备了这种严苛基础的人,才能够是……的家族成员。”
“我看过你的过去……”,对于这种非常不礼貌以至于可以算是冒犯的行为,珊德拉一点也不隐瞒,“我很惊讶,也是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或许你才是祖父说的那种人,真正能够站在起点,就可以看见终点的人。从特耐尔开始,你的每一次下注都下在了最正确的地方,几年时间,你几乎没有错过。”
说到这里珊德拉突然闭上了嘴,她停顿了一会,补充道,“可能也错过,但是你很好的弥补了一切并且隐藏了起来,只让人看见了你完全正确的每一步。”
“运势是可以积累的,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你问我为什么不选择继续和门农合作?”,珊德拉笑了起来,声音很好听,“因为放着你这样从来都不错的人不去选择,去选择门农那个失败了很多次的人,这会让我没办法在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到庄园里,去吃那顿难吃的晚餐!”
杜林听完之后默然了片刻,“非常感谢你对我的青睐,这让我非常惶恐,万一我也会错,甚至是下一步就错了怎么办?”
“你不会错,这是女人的直觉!”,珊德拉笑的很开心,花枝乱颤的那种,她笑了一会才收起了笑声,问了杜林一个问题,“如果你看见了地上有十块钱,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