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三赶紧跟着连书记上楼了,连书记依旧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突然轻声笑了:“小赵,你妻子很敏锐,今天是结结实实将了我一军呐!”
“对不起连书记,我妻子也是行政干部,我们俩的仕途也不算太顺,期间很是经历了几次磨难,加上这段时间我因为调查云都的案子,闹得浑身上下都是绯闻污点,省里对我采取了一定的措施,所以我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联系,她肯定会胡思乱想的,给您添麻烦了……”赵慎三赶紧解释道。
连书记摆摆手说道:“这些我都理解,我也没有责怪你妻子的意思。小赵,子明厅长跟我汇报你们今天的调查情况时,一直在夸你观察力强,思维敏捷,是个调查员的好料子,今天若不是你观察到位又突破了一个嫌疑人的防线,估计不能获得这么大的进展,看来,你真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呢。”
赵慎三局促的搓搓手,没说话,满脸的不好意思,像个被长辈夸奖的孩子一样腼腆着。他的神态果真让连月冷觉得很亲切,但是慈爱仅仅是一瞬间,很快连月冷就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缓慢的说道:“小赵,现在,我们遇到一个很大的难题,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您说吧连书记。”
“小赵,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我带队来南州调查,当地官方是不知情的,这也是为了保持咱们调查的隐秘性,省的可疑人员闻风而逃。
可是,因为你妻子郑焰红跟陈伟成书记的一番闹腾,我估计应该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现在我很是为难,如果出面跟省委方面接洽,势必需要彻底公开,那么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目前的调查呢?你就简单谈谈你的看法吧。”连书记说道。
赵慎三心里一寒,立刻意识到这是连书记已经怀疑了他,觉得他今天跟郑焰红的行动是串通好的,现在故意征求他的意见,其实是一种严重的警告了。
虽然连书记极有可能意识到郑焰红找到陈书记闹腾是一种变相的逼迫,其目的就是逼她公开来南州的事实,可是,赵慎三却不打算从这个角度去回答,就算是装傻,他也必须不给连书记那种意识,免得被当成一个一肚子阴谋的小人,或者是一个没有丝毫能力,仅凭妻子裙带关系上位的绣花枕头。
“连书记,我不太明白您的通盘调查计划,故而,我只能从我理解范围内的角度谈谈我的看法,也许很不到位,您就当成一种参考吧。”赵慎三满脸的坦然,没有丝毫因为妻子胡闹带来麻烦的愧疚,就事论事的说道:“首先,肖冠佳的死已经成为事实,经过前阶段的调查,基本已经可以认定是谋杀了,在押干部在我们看守下自杀身亡这个顾虑已经不存在,那么,公开不公开行动应该跟案件本身关系不大吧?
其二,从整个案子的调查现状来衡量的话,随着肖冠佳的死,一切问题都明朗化了,之前不敢接触冯琳,也是因为这个女人影响力惊人,怕过早接触会打草惊蛇,可是现在出了人命,就是说逼着我们不得不全面收网了,我觉得,先控制冯琳,再公开行动,就会给那些依旧抱有幻想的案犯一种强有力的威慑,对咱们的行动计划是十分有利的。”
连月冷似笑非笑的问道:“那还有第三么?”
“有。”赵慎三终于微带不安的说道:“连书记,我妻子这个人,社会关系比较复杂,虽然我们夫妻俩自认为能够干到目前的位置,绝对是我们一把血一把汗努力出来的,可是在相当一部分人眼里,却是因为我妻子的社会关系造成的,这一点,也不得不说是我们国家用人体质的一种悲哀了,‘内举不避亲’这句话其实是绝对行不通的。
不过即便如此,我失去音讯这件事对我妻子来讲就是天大的事情,她惶恐之下说不定会找亲厚的省领导打听,比如……您一定已经掌握这个情况了,就是南州市委书记卢博文是我妻子的养父,前任省委组织部长郑伯年是我的叔岳丈。
在我妻子惶恐不安的询问下,他们一定会帮忙私下打听,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他们的可探听范围就更加高层化了,咱们的行踪就难保不会引起本省领导的猜疑,若是有人趁机拿这种事造谣生事,甚至是大做文章,极有可能引发一场内部的恐慌潮,这样的话……
所以我的意思是,反正咱们的调查目的就是这个案子,公开与不公开的影响力度差别却不啻于天壤之别,您……不妨,私下接触一下省里的主要领导,谈谈您的调查方向,避免不必要的猜忌。呃,当然,我说过了这仅仅是我个人看法,也许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