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瑾的心,此时亦是一片慌乱得。她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最难的是偿还所欠之物,偿还难以付出之情。然而当遇到了唐天戈,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慕瑾方才明白,人世间最难的是两不相欠。
“阿瑾,我们永远都没办法两清的。”唐天戈的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喃喃的冲着慕瑾言说道。他望着慕瑾那黯然的面孔,想轻抚上慕瑾的灵台,可终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良久之后,身前方传来了一声慕瑾的叹息。
“陛下,您先出去吧。”她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这般的冲着唐天戈言说。
唐天戈的心下并未激起什么波澜,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回应她道:“如果朕不来你这儿,能让你稍稍愉悦一些,那么朕给你时间。”
言说完此话,唐天戈便悄然的起了身,欲朝着朱门之外走去了。 慕瑾微微地抿了抿双唇,还未将送君礼节的话言说出口,便听闻那朱门前的唐天戈再次缓而言之:“你独身在这里,也甚是无聊吧。朕已经将那位你最喜欢的黄梅戏唱家安置在了收拾好的侧房之中,你
若是想听曲了,便让侍女们招她过来。”
慕瑾听罢唐天戈的这番言辞,心下突兀的一颤。她悄然的压制住了情绪,故作平淡的言说之:“阿瑾恭送陛下。”
这一朝时常沉浸在伤怀与痛楚之中,她便险些忘记了,还有丝竹这个人。这个为了自己,千里迢迢的赶至南越之人。
慕瑾心道想着——自己离开了凌国那么久,唯一能与凌国有所牵连的,大抵便是这位名唤丝竹的女子了吧。
于是,慕瑾未再做过多无用的思索,便唤了这寝殿之中守着她的侍女:“去偏房将那唱家请来吧,在这寝殿之中躺了许久,倒是也想听她唱曲了。”
那侍女头一次听慕瑾有了这些许的要求,便也赶忙的弯下腰来行礼,应了慕瑾的吩咐道:“是,娘娘,奴婢这便去请唱家过来。”
那年轻的侍女如一阵风般跑离了这贤灵宫的寝殿,慕瑾垂下了眼眸,闭目候着那人的到来。
她并未等过一刻,那侍女便将丝竹带到了这贤灵宫的寝殿之中。
这是丝竹在慕瑾出事之后,第一次当面见她。之前随也时常的守在慕瑾的殿外,可是终是因为些许的缘由,不得已见之。
如今一见,倒是让丝竹的心下有些情绪翻涌。
慕瑾身着着一身整洁的,一头青丝洒在她的背上。没有多余的精致首饰,却是显得极为淡雅。
床榻上的慕瑾的神色还算是淡然。如若,忽略到慕瑾苍白的脸色的话,丝竹是看不出她刚刚经历了那些变故的。 到很久之后,丝竹方才明白了。此时此刻,慕瑾脸上的这一份淡然,是对南越王宫了无希望的注解。哀于心伤,终于悸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