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悲哀。
唐天戈的耳畔边突兀的传来了高欣颜带着嘶喊的大笑,他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可终是没有在言说什么,便转身渡步出了这冷宫。
唐天戈走后,那紧紧跟随着的侍卫并没有跟着唐天戈离开,而是站在这冷宫滞留,垂眸望着瘫倒在地上的高欣颜。
“您看看是卑职帮您呢,还是您自己动手?”冰冷的话语自高欣颜的耳膜处席卷而来,高欣颜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几名侍卫从地上匆匆的拽起。
白绫便这般绕在了她的脖颈处,窒息之感霎那间贯穿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呼喊不得,视线也逐渐的模糊了起来。高欣颜终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目,并不再看这身旁清冷的一切。
她风光一世,最后一眼望见的却是冰冷的南宫。
这冬季以至,淡然的凉意便将整个南越王宫笼罩在了一个幽雅恬静的世界致之中。
再也没有人知晓,这荣耀半生的高欣颜,已在这南越王宫中悄然死去。
后来这南越的史册,对贵妃高氏的记载极少,只是区区几笔便将她的半生带过——
有贵妃高氏,仗势而傲,无贤无德,残害圣者子嗣,始终无迕。然越皇宅心仁厚,赦免其死,褫夺妃位,打入南宫之地。后,与其死生不复相见。
十五载罢余之,高氏病故,与越宫奴籍无恙,葬之于巷岗。
这是何等哀伤之事,得无异乎?
南越王宫贤灵宫
待到那一缕日光透过浓密的烟尘,散入这贤灵宫的殿院之时,慕瑾正于寝殿的朱窗旁侧,凝望着这窗外的些许光芒。
身侧有一人渡步而进,是唱家丝竹。她望着慕瑾有些呆滞的神色,缓缓的开口言说之:“娘娘,外面风大,您坐在这里久了,恐会着凉的。”
而慕瑾听罢丝竹所言之语,亦是没有再执意于此处坐着了。她没有言说什么,只是悄然的转过了身,准备起身渡步而回床榻之上。
丝竹见此,亦是极为自然的抚上了慕瑾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至了床榻处。
如今的慕瑾,是除了丝竹之外谁都不愿见的。
她也不再畏惧她们起什么疑心,就这么一日一日的同丝竹处于一处,听她唱着黄梅调,听她诉说着这些许的衷肠。
亦是从这些时日开始,慕瑾方才发现,这丝竹原先是不会唱黄梅戏的。
她只是为了混进南越王宫中,现学了几首,耳濡目染的便也懂得了这黄梅调之中的韵味。
“命运总番作弄人,暗夜中无所未央。”当丝竹低吟着两句词的时候,慕瑾终是没能忍住心下情绪的波涌,留下了两行清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