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茗抬眸望向了身侧的唐天戈,呆愣了一下,便开口言之道:“那臣弟……便不打扰皇兄歇息了,臣弟先行告退。”
将双手放置在胸前行了退了,南茗便缓缓渡步离开了这养心殿。 直至出了养心殿之后,南茗的心绪依然还沉浸在其中,未能恢复过来。他便是怀揣着这样复杂的情绪,一步一步的走入了他在皇宫之中的客殿。回到寝殿之后,南茗方小心翼翼的从袖口中将那纸笺拿
出,他双目庄重的凝视着它,仿佛要将这薄薄的纸笺看穿一般。
“阿瑾……”南茗在心下默念,念着念着,便突兀的笑了起来。既然你都已经离开了,那么从今以后,我便也不愿再与这有任何的瓜葛。
脑海中又突兀的浮现出了唐天戈的面孔,南茗却只是垂下了眸子,久久都不知所云。既然,你都说了要与我二人两清。那么,从今往后我亦是不会再念及你我之间的任何情意。
自南茗走后,这偌大的养心殿便只剩下了唐天戈一个人。
他凝望着那空荡荡的酒杯,久久都不能言说。
思绪又飘至了从前,唐天戈缓缓的抬起了双目,望向了他的正对面,这养心殿的墙上挂着的那一幅画像。心中,亦是有许多心绪涌生。
那墙上挂着的,正是慕瑾出事的那一天,他在养心殿中画的那幅画。
慕瑾身着着一身白衣白裙,独身立于那片片的白雪之中。身后,是宫殿似的白墙红瓦。却不似是这南越王宫中的场景。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白色的衣裙,白色的砖瓦,将慕瑾的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唯有,那一头乌黑的青丝,方才衬的她整个人生机勃勃。 唐天戈凝望着自己画上的慕瑾,悄然的勾起了唇角,突兀的一笑。他心道想着:这人还在的时候,他唐天戈总是顾及着这养心殿常有大臣觐见,不愿将自己画的画摆出。慕瑾的人不在了,他却是这般
洒脱,不再顾忌别人所言所想,就这样正大光明的挂在了那般显眼的地方。
“阿瑾。”唐天戈的目光不离那画卷,就这般痴痴的唤着。他明明知晓,再也听不见那人的回应,却依旧言说的深情无比。 “唐暝的东西,朕已经还给他了。”唐天戈冲着那画言说着,就仿佛冲着真真切切的慕瑾。他的眉眼伤怀,说出来的话也是尽显的苍白无力:“这是属于你们二人的东西,朕知道,你也是希望那纸笺能物
归原主的。”
“可是……”言说到此处,唐天戈的言语稍稍停顿了片刻,他也是悄然的垂下了自己的双眸,再度抬起来的时候,眼底也被丝丝的晶莹所沾湿。
“阿瑾,你实在是偏心。还能给唐暝留下这样一个物件,虽然算不得念想了,可怎么着也算得上一个纪念吧。而你却……”什么都没有给朕留下。
最后的半句话,唐天戈终是没有言说出口,只因为他的言语在此时已经十分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