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自己再执意将太子慕淮当做储君,现在温婉如玉的慕珏亦是极有可能走上自己当年的那条路,这当然不是他这个为人父之人想看到的事情了。
又是一朝的满海金波随着彩云喷薄而出,一夜未眠的凌王慕言缓之抬起了双眸,喃喃而语道:“走吧。”如今,已是该入早朝的时间了。
朱门之外有些许的响动之声,是有侍卫叩门前来禀报的声响。
“禀报陛下,方才太子府的侍从前来言之,太子殿下今日身体抱恙,望陛下能够恕其过之。”
凌王慕言听罢此话,几番垂眸,终是轻声道:“朕知道了。”
言毕此话,凌王慕言便渡了步子,欲出了这养心殿的寝殿。赵公公亦是极为懂事,跟随着凌王慕言的脚步而去了。
依旧是这凌国王宫,当清晨的第一缕朝阳照射入人心惶惶太子府中的时候,那朝华嫡公主慕郦也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了这太子府的寝殿之中。
一整夜的时间,那太子的正房妾室都还保持着原先的一样跪坐于殿中,动都未动分毫。慕郦步入这寝殿之中望见的,便是这样一番的场景。
这金碧辉煌的寝殿,地上还有多处狼藉未来得及清理,看的慕郦心下不由的一分抽痛。
太子妃何氏见了慕郦的到来,心下的委屈亦是在一时间如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公主殿下,您总算是来了。”
这言语之间,分明有一种抱怨之感。说来也不算奇怪了,当晚何氏便将唯一的希望都寄托于了慕郦身上,而慕郦却于此时方才前来,她心下自然会有几分抱怨的。
而慕郦听罢此言,却是极为讽刺的应声:“你当现在还是以前吗?母后不在了,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与哥哥,我身为一国公主,若是夜半三更的前来哥哥的太子殿,成何体统呢?”
一说到此处,慕郦的言语便变得愈发厉然:“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抓住我们的把柄,你却还要不知好歹的找人传唤于我!一整夜都没停歇。”
何氏听闻慕郦的这一番言说,亦是霎时间呆愣在了远处,不知该如何应声了。
倒是一旁一夜未眠的太子慕淮,压低了那沙哑的嗓音低吼道:“吵死了——慕郦,现在连你也敢来本宫的地方大吼大叫了吗?”
太子慕淮的如此一言,倒是如实的激怒了慕郦。可是毕竟这是他的太子殿,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人之下的太子。皇后华氏不在了,慕郦就算有苦也不知道该与何人诉说。
她沉默了片刻,轻轻的抿了抿唇瓣,还未再度开口。便听闻见了,那高台上的人轻缓的叹息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