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情况不太一样,我觉得还得慎重行事,毕竟......”李福兆叹息开口。
看着李福兆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李一鸣哼声扭头:“扰乱社会治安,破坏社会生产秩序,危害公共安全,危害国家安全还搞分裂,哪条都够吃枪子了,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只会越来越过分!”
“非得这样吗?”李福兆搓了搓胳膊,苦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看着那边隐约现出的小岛,心中又是一阵着急。
他就怕李一鸣一下船直接就冲下去把事闹大,自己可是亲自带人来的,回头李一鸣拍拍屁股回内地,说不定那边的枪手直接就能找上李家大门。
李建国轻轻一咳,提醒儿子注意一下态度,之前在和平宾馆也是这样子,盯着赵红军做这个做那个,吃一顿饭批评了个够还不肯握手......这老头脾气也不见得好,别惹大了直接翻脸。
虽然知道儿子很厉害,但李建国也无法想像在某些人眼中,李一鸣是何等的可怕,至少这表面上,一鸣也只是一个小小少年。
“我不是为谁说话......那说点别的。”李福兆看了眼李建国,微笑示意感谢,接着轻轻叹了口气,“我自小也是读过不少史书,说起咱们中国这历朝历代,就数秦朝的规矩最严,功绩最大,度同制、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可惜二世而亡。”
李一鸣瞄了他一眼:“败家子哪个时候都有,你们这种家族应该也经常学习富不过三代的道理吧?”
“倒也是,可惜我家没有像你这样出色的子弟......”李福兆勉强笑了笑,“说起来道德经里头有句话,治大国,若烹小鲜,一鸣你觉得如何?”
李一鸣想了想:“道德经......太简约。”
“太简约?”
李一鸣笑了笑:“是啊,这种哲学论述都是这样,老子开篇就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说明他也解释不清楚,这就有点像是科学猜想,需要别人去实证的。”
李福兆瞬间笑了:“一鸣,你可知道其实原文是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李一鸣愣了下,他看到的资料难道是错的,这都能引用错,这些写书家伙过分得有点离谱:“为什么改?”
“你猜!”李福兆略得意。
“汉朝改的?因为刘恒的名字?避讳?”
李福兆瞬间沮丧:“你知道的吧?”
“刚猜的!”李一鸣没好气地说道。
“这也能猜得出来?”李福兆挑眉表示不信。
“不然呢?凭什么这样的书要改字,总共都没几个字,不是避讳还能因为什么?名字里头带恒的皇帝可没几个......哼!”
看着李一鸣发脾气的小模样,李福兆呵呵一笑:“所以其实老子可不是不知道,道本来就是那么复杂,只可意会。就好像这治大国若烹小鲜,就有好几个解释,有说......”
李一鸣颇不耐烦地打断他:“意会有什么用,再好的道理也要学以致用,太宏观的东西没有可操作性,只会说这种话的管理水平高不到哪去,难道说你家的大厨就有本事去管理国家?
他知道包子怎么包十八个褶子那就能想到最好的协调管理?知道怎么调味道好就知道哪个地方有什么资源应该怎么利用?知道指挥小工处理食材就一定懂得几个地方资源如何互补?知道客人的口味会看人下菜就能说明白民风民情如何怎么引导?如果不了解这些情况,光知道拿做菜当比方有什么用?”
“倒也是......”李福兆有些无语,本来另有用意,想让李一鸣戒急用忍,结果引出这么一番话。
“好的管理不是只讲大道理,大道理是让人研究的。真正做事应该有具体的指导,第一个就应该尽可能把事情做细一点,粗放做事成本太高了,打比方是方便人理解,但具体做什么还是得看具体情况,还得有做事的样板,不然让人怎么学?”
“六级工?”李福兆试探地问道。
“嗯,六级工,你现在也就是四级不到。”
“我不是四级吗?”
“水平会退化的,”李一鸣下巴一努船外海面,“你看看这海水里的东西.....看出什么来了?”
李建国下意识跟着往水里看去,他是一直都在关注着儿子与李福兆的交流,也可以说是交锋,毕竟两方才合作没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随时都有可能断了交情。
船抖得厉害,李福兆紧紧抓着栏杆,低头看着那涌动的海水。
那水近看并不清澈,有各种杂物,还有一些未烧尽的黄纸在飘动。
李福兆叹了口气:“香江濠江临海,常年都有人死在海中,有些人便拿着香烛纸钱在海上烧祭,......”
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抬头看边上两人:“七月半鬼节时,还会弄些三牲来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