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她,惶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严锦雯却是面目冰冷,对她怒目而视:“我的话,你没听到?”
婢女打了个哆嗦:“小姐,您是说……”
她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司徒海晨,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再次确认道:“把世子爷丢道那边的水塘里?”
这是要死人的!
严锦雯挑眉,目光冰冷的看着她,脸上表情完全就不是开玩笑的,冷冷的道:“现在是有人要利用他来构陷于我,难道我还要坐以待毙的等着被人过来堵吗?”
她心里几乎是认定了此事乃是严锦添所为,毕竟——
严锦添弄脏了她的衣裳,让她不得不回来更换。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回来换衣服,又刚好就遇到司徒海晨这个样子,出现在她的寝宫里?
这可是要杀人的!
而且,司徒海晨的身份还不一般,万一败露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那婢女虽然对她忠心,但是也不至于不要命,犹豫着,小声的道:“可是这是赵王世子啊,万一被人知道了……”“你到底做不做?”严锦雯却是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你以为现在叫人来,我们就能摘干净了吗?别忘了,这里是后宫,又是我的寝宫,赵王世子这个样子出现还在这里,我就是百口莫辩的。到时候一顶秽
乱宫闱的帽子扣下来,我死了,你难道还逃得了?”
绿帽子这回事,是个男人就受不了,更何况对方还是皇帝。
就算这件事只是捕风捉影,其中还有很多的疑点,皇帝盛怒于之下八成也是不会管的。
到时候,人死了,别的说什么也就都没用了。
“赶紧的,还有时间!”严锦雯说道,左右看着没人,已经率先过去,把司徒海晨扶起来。
她竭力的控制,不叫自己去看他的脸,害怕自己又会被这张脸蛊惑而心软,进而害了她自己。
她的婢女也是无奈,见着无路可走了,就也只能是一咬牙,过去帮忙。
司徒海晨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又是在完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他们两个养尊处优的女人挪动起来是十分费劲的。
那婢女始终心神不宁,紧张的不住朝四下里张望。
严锦雯见她如此,就道:“他们故意做局,肯定会算准时间再过来的,按照他们的想法,这个时间我应该刚回来,他们要来,自然也要等到时我一闪不整的时候,那样才是铁证如山,叫我百口莫辩的。”
那女婢听她这么一说,再不敢耽搁。
两个人,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从旁边的小径上把个司徒海晨拖着往前面的御道方向走去。
好在今天寿宴,大部分的人或是去凑热闹了,或是被叫去帮忙了,这个时间,这附件倒是没遇上什么人。
而其实是另外有一个原因——
有人要把司徒海晨弄过来,肯定也不能叫人看见,于是提前动用关系,把这附近的守卫都暂时的调开了。
两人把人拖到那水塘边上,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那婢女到底是头次杀人,心里紧张,迟疑着道:“小姐,真……真要这么做吗?要不就把他丢在这里吧?这里离着昭和宫还近些,随后就算有人发现了,也不会怀疑到咱们的身上了!”
“你觉得这就完了吗?”严锦雯冷笑。
说着,她就从发间拔下一根发簪,塞进了素土海晨的袖子里。
“小姐,您这是……”那婢女瞪大了眼睛,不解的张了张嘴。
“既然有机会,那就不要轻易放过!”严锦雯道,唇角牵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来,眸子冷光幽幽,生生是将她那张脸上本来姣好的容颜反衬的有点狰狞扭曲了起来。
她盯着岸边司徒海晨的脸,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顿的道:“不是他们所有人都把严锦宁当做宝贝一样的护着吗?今天就要让他们自食恶果!”说完,再度拉起司徒海晨,但是又再想了想,司徒海晨可能只是中了迷药,而有的迷药是容易被水泼醒的,这样太不稳妥,于是左右看了看,就起身从花圃里搬过来一块石头,鼓足了勇气,朝着司徒海晨
脑后砸了下去。
“啊!”她的婢女只以为她是疯了,头皮发麻,只想要尖叫,可是直觉上又知道这时候把人引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就本能的捂住了嘴巴。
有鲜血从司徒海晨的脑后顺着发丝流下来。
严锦雯的手也在发抖,却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吓的。
然后她一个激灵,顺手丢了石头,又招呼婢女道:“还不来帮忙?”
婢女眼见着她把事情做到了这一步,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可走了,只能咬牙过去。
两人合力拖着司徒海晨,把人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