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便开拔到城下五里,但没有召见,不得入城!”皇帝金口一开,巡防营的数万名将士便不必长途跋涉了。
散朝之后,崇睿从慕良远身边经过时,小声提醒了一句,“岳父还是主动些,不要让皇后找上你!”
看着崇睿衣袂飘飘离开的背影,慕良远忧心忡忡的楞了片刻,然后才折返,前往凤仪宫。
凤仪宫中。
慕良远跪在地上,他身边有散落的茶盏,头上有茶叶与滴答掉落的水珠,额头也被茶盏磕破,看上去十分狼狈。
皇后端坐的凤椅上,神色冷厉的看着慕良远,“你可知,巡防营往前开拔,对我们来说,是多大的威胁?”
“皇后娘娘,臣下知道!”
“知道你还不阻止?”见慕良远如此狼狈,皇后也没有觉得解气,她甚至觉得悲伤,她的弟弟,总是一心一意惟命是从的弟弟,居然也变了么?
“皇后娘娘,巡防营现在处在风口浪尖,是天下兵士眼中的焦点,若是因为弟弟一句话,便让他们再回北荒,寒凉的,不仅仅是巡防营将士的心,而是天下将士的心。”
作为一个将军,为了皇后的大计,他已然失去太多的人心,若真到了要拼死一搏的时候,他如何让那些将士以命相搏?
慕良远的解释,让盛怒之下的皇后稍微平静了些,她淡淡的看着慕良远说,“眼下巡防营危机未解,你去探查一番,看看他们到底是用何种方法治病。”
慕良远深深的叩拜,苦口婆心的劝告,“姐姐,锦州已然不能再动,再动,真的就出大事了!”
这个慕良辰又如何不知,可现在太子一直被关在太庙出不来,虽然祭天大典已经平安躲过,可接下来呢?
皇后不由得心冷,太子一直这样无状,她要如何保住他的太子之位?“姐姐,你是个母亲,但你也是儿女,慕家为姐姐,已经做到如此地步,现在陛下的眼睛时刻盯着锦州,若是锦州再出事,那崇睿便一定会拿住你我的把柄,到时候不止姐姐,还有整个慕家,都得为太子陪
葬,弟弟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不求任何名利,只求有人传宗接代。”
慕良远说完,便躬身退出了凤仪宫的大殿。
留下慕良辰一人站在孤寂的凤椅上,眼底一片寒凉。
云嬷嬷站在下首,不知如何安慰皇后,皇后却忽然跌坐于地,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凉声说道,“云儿,我失去兵部这个左膀,现在又失去慕家这个右臂了么?”
这一刻,慕良辰只觉得万念俱灰。
云嬷嬷躬身,“娘娘,云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罢了,到了如今这个时刻,还有什么不能说呢?”皇后的声音,藏着深深的疲倦。
“娘娘将大少爷送到锦州去,定是冷了将军的心的,小少爷至今还关在刑部大牢里,睿王殿下如今又得势,将军或许是真的怕了!”还有一句话,云嬷嬷始终没敢说,要让慕良远辅佐这样一个烂泥太子,原本就担着风险,慕良远到今日才想要放手,已然是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