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仪萱大长公主下葬后,高妙妙就病倒了,听说调养了一个来月,还是没有康复好转。
闺女睡在自己和姚得锦中间,随着她悠长甜甜的呼吸声,裹着红肚兜的小肚子也跟着一鼓又一鼓,季子珊轻轻捏着女儿的小胖爪,低声叹气道:“还是不大好,人瘦瘦的,精神也不行,饭也吃不下去多
少,我与她说了,什么事都没有自己的身子重要,叫她多想开些,好好保重自己,也不知道她能听进去多少。”
“事情一桩连着一桩的,也是太为难她了。”闻言,姚得锦也跟着幽幽叹气。
季子珊蹙眉,有些担忧道:“可她总这样下去哪成啊,她身子本来就弱,若是再一昧的只伤心难过,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好起来?!”
姚得锦也没什么好主意,缓缓道:“她怕是钻了牛角尖,只盼她能早点想明白,她的日子还长着呢。”
季子珊丧丧地垂下眼睛,但愿如此吧。
又过一阵子,满满小朋友便学起了打滚,左滚一圈,右滚一圈,自己玩得很怡然自乐,穆淮谦和季子珊也看得很嗨,小满满每顺利滚一圈,她亲爱的年轻爹娘便给她拍响亮的巴掌声以示加油鼓励,满
满小朋友一高兴,就又表演了一遍驴打滚,然后踢着自己的小脚丫咿咿呀呀个不停。
待满满小朋友玩累了,穆淮谦就将闺女揽抱到怀里,狠狠亲了她两大口:“我闺女滚的真好看!”
季子珊顿时无语的去瞅房梁:“……”这男人有点讨打啊这是。
宁府之前办的洗三礼,季子珊没有去,这一回的满月酒,却是不能再推辞不去了,是以,这日清晨起床后,季子珊就让人给自己收拾妆扮,至于请假在家的穆淮谦,他还赖在床上没下来,他倒不是在
睡懒觉,而是在和……满满小朋友玩儿,听着帐子里男人温温的诱哄声、以及时不时的婴孩咯咯声,季子珊也没打扰父女俩的沟通交流。
“哎,这么热的天儿,真不想出门。”出了屋门,季子珊一看到白花花的阳光,就觉得晃眼热燥。
穆淮谦接过宫女递来的绢伞,正往公主老婆头顶遮,闻言便笑道:“要不咱们回屋不去了?”
季子珊扁扁嘴:“不行,会挨我母后数落的。”定国公府到底是惠安太后的娘家,有些场合上的面子,季子珊是必须要给的。
“既如此,那就走吧。”穆淮谦擎着绢伞,罩着公主老婆先去乘坐府里的软轿,然后又转乘马车,稳稳的驶向定国公府。
这一日宁府的满月酒宴,元宝小王爷也没躲,同样和姚得锦一块登门而去。
两府的仪仗车驾几乎是前后脚到的,于是,元宝小王爷和穆淮谦一道去了男宾那里,季子珊则和姚得锦携手去了后宅,待客的花厅里,女眷已来的不少,季子珊和姚得锦一出现,众人纷纷前来请安问
好,这种被众星拱月恭维的阵势,季子珊自幼经历惯了,略敷衍招呼几句,就拉着姚得锦与穆老夫人坐在了一处。
“天儿越来越热了,白天不叫满满出屋子,小丫头没闹什么脾气吧。”穆老夫人笑着问公主儿媳妇。
季子珊顺嘴说道:“还好啦,只要拿吃的哄哄她,她就什么都忘了。”
穆老夫人微微莞尔,柔声说道:“能吃是福,小孩子家家的,吃的多才长得快呢。”
“可不是,小满满现在可沉啦,我抱着她略走一会儿,就觉得胳膊酸呢。”穆老夫人是个温柔和气的人,姚得锦还是很愿意和她聊天说话的。
婆媳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唠着家常,姚得锦时不时笑着插几句话,气氛倒是颇为融睦和谐,不过,今天的主家定国公夫人,心里仍是不大痛快,这回既不为着小儿媳妇生了个闺女,也不为着公主外甥女
和王爷外甥没来露脸捧场,而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宁玉玲。
就在前几天,定国公夫人得知,自家姑爷的另一个通房绿巧也有身孕了。
锦乡侯世子外放离京那三年,宁玉玲送了他两个通房丫头一起上路,一个叫红袖,一个叫绿巧,锦乡侯世子回京时,红袖是抱着几个月大的庶女回来的,绿巧并没有怀上孩子,两人回来之后,宁玉玲
给红袖抬了姨娘,并把庶女抱到自己屋里养了,至于绿巧,也没有把她打发,仍留她当着锦乡侯世子的通房。
谁知,才过去短短一年多,这个贱|婢竟也怀上了,定国公夫人着实被气的不轻。
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锦乡侯夫人也已发话要留着,谁让已经三十好几的锦乡侯世子,膝下如今就一个儿子呢,为了让赵家的子息繁茂些,这个孩子当然需要生下来。
道理虽然没错,但定国公夫人依旧感到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