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芳进来的时候,很是努力地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然而真正见到宁陌笙的时候,阮流芳还是有点紧张。
她已经有点怕宁陌笙了,更何况是从沙场征战而回的宁陌笙。
阮流芳一进来就跪了下去:“见过宁将军。”
宁陌笙微微一怔,淡淡道:“阮姨娘请起吧。”
“多谢宁将军。”阮流芳没听到宁陌笙让她坐,只好僵立在那里,低声道:“大小姐,这些时日,妾身也是做好了自己的本分事了,绝对不曾给夫人添过半点堵。”
宁陌笙有点想笑,最终还是忍下了。
阮流芳见宁陌笙没反应,只好接着往下说:“有些事……也不是妾身能把握的,还请小姐莫要将气发在妾身头上,妾身这厢先给小姐陪个不是。”
宁陌笙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再想起里面的柳平茵死命隐瞒的事情,便淡淡笑了一声:“阮姨娘这是何必?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不必这样支支吾吾的。”
阮流芳看着宁陌笙的表情,心底更加紧张了。
这宁陌笙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若是知道,这表情也太平静了些……
难不成现在富可敌国的宁陌笙,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不能啊……
她清楚地记得宁陌笙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直接翻篇的。
咬了咬牙,阮流芳这才低声开口:“宁大人,夫人的嫁妆,当真不是妾身做的主。”
嫁妆。
宁陌笙的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似的想起了刚刚的话——
“老爷刚回来的时候对夫人很好,也很常来东厢房,这几日不常来了。”
“还经常宿在此处。”
还有宁明曜身上的崭新的袄子。
柳平茵的欲言又止。
宁陌笙微微垂眸,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她淡漠地笑了一声:“当然不是阮姨娘做的主,这样的主,阮姨娘怕是也做不到。”
阮流芳就觉得浑身发冷,恨不得再次扑倒在地上。
“大小姐,妾身,妾身也觉得这样是不妥当的,可是这毕竟是夫人自愿的,妾身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妾身是万万不敢打这的主意的,”阮流芳咬了牙,哑声道:“只怕这是乐姨娘那个贱人提出来的!”
她提起乐柔的时候,简直就是咬牙切齿。
宁陌笙冷冷笑了,刚想开口,就见里面的门开了,柳平茵慢慢走了出来,眼神都是复杂无比的:“笙儿……”
“母亲。”宁陌笙转头看过去,心底有说不出的难受。
她的确是想要好生护着柳平茵,只是不知道,柳平茵怎么能将自己这么努力争取回来的东西就这样拱手再让出去。
柳平茵咬紧下唇,低声道:“笙儿,这件事母亲不该瞒着你,是母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