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刚萧承景还在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此时此刻,他是彻彻底底明白了。
萧启民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会儿,这才勉强保持了平静,蹙蹙眉开口:“行了,你回去吧。”
“是。”萧承景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落座。
宁陌笙伸手轻轻拉了萧承景一下,眼底明显是担忧。
萧承景平静地笑了笑,摇摇头示意无妨。
司马宸辉静静地坐在对策,看向宁陌笙和萧承景的脸色相当难看。
上次相见是在北寒王宫,他们就那样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好像他的所有戒备在他们眼中都是如此不值一提。
而现在,他们就坐在自己的对策,而他已经不再是北寒王,而是他们眼中的藩王。
司马宸辉咬紧牙关,良久方才拱拱手,勉强开口:“王上。”
“北寒王。”萧启民看向司马宸辉,眼底终于添了三分笑意。
他第一次这样看司马宸辉,北寒历来都是以能征善战著称,而这么多年来,北寒与元丰之间的关系也始终是剑拔弩张。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就这样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宫中,还需要客客气气地叫自己一声王上,萧启民登时觉得通体舒泰。
“北寒王,”萧承景身旁,管离适时开口:“北寒王该称呼王上一声皇上才是,这是我们北寒的规矩。”
“呵,”萧启民淡然地笑了笑:“北寒王远道而来,短时间不太适应,倒也是常事,今日大家在席间高兴,便是连跪拜礼,朕都给免了,何必纠缠于这些细枝末节!”
司马宸辉的脸色登时更难看了。
萧启民想了想,这才道:“对了,司马公主呢?这么大好的日子,不让司马公主过来和家人团聚,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司马宸辉几乎要拍案而起,这哪里算是什么大好的日子,分明是一种无声无息的侮辱!
然而萧启民却已经看向了宁陌笙:“宁大人,不如去接一趟司马公主如何?”
宁陌笙眼睛不便,萧启民是知道的,然而此时却还是给了宁陌笙这样的任务,摆明了是在平生事端。
萧承景蹙蹙眉,手按在宁陌笙的手上轻轻压了压,这才起身道:“司马公主的事情一直是儿臣在处理,不如让儿臣走上一趟。”
萧启民脸色不愉:“太子此时离席,成何体统!”
群臣神色各异,这个时候让宁陌笙去跑腿?有人看出了其中隐约的火药味。
宁陌笙却是神色淡然地笑了笑:“是,皇上,刚好军队那边还有些事,微臣也是放心不下,等下送了公主入宫,便不回此处了。”
萧启民脸色微沉:“宁大人,何事能比得上国宴重要?宁大人就定要今日去做?”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底已经是百般不愉,宁陌笙这神色语气,分明就是在反抗,而在这么多人面前反抗,简直就是视他为无物!
想到这里,萧启民冷笑一声,淡淡开口:“宁大人自恃功高,想必对朕……也是诸多不满了。”
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