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刚才是马车晃了一下,我才……才不小心……”
她知道尹素婉在亓灏心中的地位如何,又知道经过双儿的一番添油加醋,回去后亓灏定然是饶不了自己的,因此心里急得像着了一把火。
可是,越急于解释,她的舌头就跟打了结一样,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刀子是……是用来刺王妃的……不……不是,是削苹果的,我怎么可能……”
车内没有止血的纱布和药粉,即便是双儿用帕子简单的给尹素婉扎着伤口,但几句话的时间,那血又涌了出来。
“车夫,速度快一些!王妃受伤了!”撩开帘子,双儿对外面大喊了一声。
“是!”车夫应了声,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于是车子飞快。
“王妃……”玉夫人见尹素婉仍旧抿唇不语,她的声音里便带着些许的哭音,哀求道:“妾……妾身真的……”
“呲拉……”,忽然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
只见柳夫人这时将自己衣袖用力撕开,不等几个人反应过来,她便蹲下身子将那半截袖子当作纱布一样缠在了尹素婉的胳膊上。
待系好后,她柔柔的语气里不乏恭敬:“王妃,玉妹妹应当真不是故意的,望您看在王爷的面上饶了她吧。”
尹素婉听罢,眼中浮现出一丝冷笑。
这柳絮,果真是没在宫里白待那么多年。
她的话,看似是在为玉夫人求情,可更像是不着痕迹的火上浇油。
明明是玉夫人用匕首扎伤了自己,她们要求宽恕,难道不该求自己?
说什么看在亓灏的面上饶了玉夫人,这不是在提醒自己要杀要剐,也只有亓灏能做得了主吗?
见柳夫人为自己求情,玉夫人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希望一样,感激的看了柳夫人一眼,一边磕头,一边急声道:“是是是,王妃,妾身真的是无心之过,看在王爷的份上,您就不要与妾身一般见识了!”
尹素婉瞧着一个半蹲着的柳夫人,一个跪着的玉夫人,敛去眸中冷意,半晌才道:“玉夫人既然是无心之失,那本王妃怎可能与你再计较?”
给双儿使了个眼色,她淡淡道:“去,扶玉夫人起来。”
玉夫人听到尹素婉松了口,连忙道:“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柳夫人也站起来,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尹素婉目光落在柳夫人那露出的白皙手腕上,缓缓道:“本王妃记得之前太后曾赏赐了一件缕金挑线纱裙,等回去后让双儿给你送秋菊院去。”
柳夫人是知道东西好坏贵贱的,听到尹素婉要将缕金挑线纱裙送给自己,立即惶恐道:“王妃,那裙子太过珍贵,而且又是太后她老人家送给您的,妾身不敢收。”
“无碍,太后的心意本王妃放在心里即可。”尹素婉微微一笑,语气不容置疑。
玉夫人是没见过世面的,一听到尹素婉将太后御赐之物给了柳夫人,一时之间心里的酸意又涌了出来。
低着头,她咬着唇,在心里暗暗不甘心起来。
为什么自己差点没了命,而柳夫人却能平白得了一件裙子?
哼,真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