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听到这是七皇子特意去求的,老皇帝的语气温和了点,不过还是透着一丝怀疑:“这香囊,当真是净空大师亲自开的光?”
七皇子重重点头,认真道:“儿臣知道,寻常人要想见净空大师一面很是困难,更别提请他开光了。”
“因此……儿臣从昨天宴会结束后,便去了清水寺,在大师的禅房外面跪了一夜。”
老皇帝看着面色平静的七皇子,低声道:“山上风大露重的,你竟跪了一夜?”“原本净空大师是不愿意的,耐不住儿臣多番磕头请求,这才勉强答应。”七皇子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听起来确实像是感染了风寒似的:“儿臣想求一串佛珠,但大师却说佛珠这种东西也是需要遇到有缘
人才行,于是便派人寻了一些奇花异草装进了这香囊里。”
“大师说,香囊佩戴在身上,同样能够庇护人安康。”
说着说着,七皇子的眼泪竟落了下来。
随即,“噗通……”一声,他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低声哽咽道:“父皇……这些年来,儿臣浑浑噩噩,辜负了您对儿臣的期望,如今想来深感羞愧。”
“每每想起,幼时父皇对儿臣的教诲,儿臣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回到过去……”
“父皇……儿臣之所以说这些话,并非是蓄谋已久,而是……而是前几日做梦,梦到了小时候。”
“光阴不再来,如今……儿臣……儿臣醒悟了,不奢求能得父皇高眼相看,只求父皇给儿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儿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话也说得语无伦次。
在老皇帝的印象里,小时候的七皇子木讷,胆小,畏畏缩缩,功课又不好,起初自己还曾亲自教诲过几次,但见他资质愚钝,又登不得台面,于是便渐渐放弃了他。
再往后,等着七皇子大了,在其他几个儿子的对比之下,老皇帝更是对他嫌弃的很。
而今,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七皇子如此痛哭流涕,悔恨不已的模样,他那前后听起来可能逻辑、语序有些问题的话,便显得极为的真诚。
最重要的是,七皇子其实只是碌碌无为,平庸无能罢了,但听着他这话,竟严重得好像有多么十恶不赦,大逆不道似的,不由得让老皇帝听心里去了,认为他确实醒悟了。
“父皇……呜呜……”七皇子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动作恭敬又虔诚,“儿臣……知道错了,还求父皇……”
“呜呜……求父皇不要拒儿臣于千里之外……”
“儿臣……儿臣也是父皇的儿子,也想像其他兄弟一样,走近父皇身边,走进父皇的心里啊!”
一个堂堂的男儿,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样的七皇子,让老皇帝的老脸神色复杂。
他好像想起来有一次,路过皇后宫里的时候,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啼哭声。
想着皇后宫里当时只有七皇子一个孩子,由于好奇,他便遣退了下人,悄悄探身过去瞅了几眼。
只见小小的七皇子正被皇后拿着厚厚的戒尺狠狠的打着手心,他的掌心已经红肿不堪,哭的喘不过气来,可是皇后仍旧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高举着戒尺,一下下落在他嫩白的小手上……在封方如沁为皇后之前,老皇帝原本有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宋思雨,但迫于当时局势所需,老皇帝只能听从太后的意思,让原本该为皇后的宋思雨委屈为妃,而方如沁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