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吃就是了。”顾瑾璃现在最听不得爱月拿着孩子说事,因为既然已经打算好了过几日离开,所以将来顾瑾璃要面临着独自抚养孩子的局面。
她手里有银子,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不是问题。
让她头疼的是,孩子长大后,免不了像她小时候一样,会好奇自己为何旁人都有父亲,只有自己没有?
万一,当孩子问起了他的父亲,自己又该如何回答呢?
没有父亲的孩子,他的成长是不完整的。
私心里,顾瑾璃不愿自己的孩子变成第二个她……
虽说她小时候身边有无微不至照顾她的凤瑟,可是凤瑟的凄苦,她的故作坚强,让顾瑾璃深感心酸。
身为孩子,看到母亲独自背负着无形的压力,内心也有产生负担……
顾瑾璃可以无视旁人的闲言碎语,可却不能不顾孩子的感受……
眉宇间神色郁郁,她拿起勺子吹了吹,强迫自己将一整碗血燕窝都喝掉。
爱月见碗见了底,她高兴的接了过来,嬉笑道:“主子,奴婢再给您盛一碗?”
顾瑾璃用帕子擦了擦嘴,摇头道:“不用了。”
爱月点点头,便开始收拾桌子。
顾瑾璃坐了会,有些乏了,而且小腹也有点胀痛,于是站起身来往床榻走去:“爱月,我睡会,半盏茶后你喊我。”
“是,主子。”爱月端着粥盅,打算离开,忽然不经意的一瞥,她竟看到了顾瑾璃白色纱裙后面染上了腥红的血迹。
心中忽然冒出一股不祥之感,她倒吸一口气,“主……主子……”
顾瑾璃眉头紧锁,转身问道:“怎么了?”
说罢,她的手放在小腹处,压住那一阵阵似有似无的轻微抽搐。
“血……”爱月看着顾瑾璃两脚之间蔓延出一条红色的像小溪一般的血流,她吓得哭了出来,手里的粥盅也“砰”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疼痛加剧,顾瑾璃看着那裙子上刺眼的嫣红,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疼得弯下了药,用力的捂着肚子,牙齿打颤:“爱……爱月,快去找……找魏廖!”
“主子?!”这时候,在院子外面浇花的荷香也听到了屋内不寻常的动静,急忙跑了进来。
“荷香,你照顾好主子!”爱月来不及与荷香多说,拔腿就冲出了房间。
“主子……”荷香小脸煞白,哽咽道:“奴婢扶您去床上躺着。”
这样的情况,不是小产的征兆,又是什么呢?
顾瑾璃将大半个身子倚在荷香的肩头,任由她将自己往床上搀扶。
荷香见顾瑾璃下身的血有种源源不断,止不住的趋势,即便是平时沉稳冷静,此时也不由得哆嗦了起来。
像是被撕扯着一样,那股钻心刺骨的痛,对顾瑾璃来说,比多日期在大牢里,被尹太傅铁链穿骨还要厉害。
她痛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心。
既然爱月说这血燕窝是周管家送来的,那么周管家应当没那么大的胆子在血燕窝里做手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