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靳宛跟爷爷说起村长的事,爷爷沉默了很久,眼中隐隐闪着泪光。
他是念旧的,偏生另两个兄弟越老越活回去,像个小孩子一般爱跟他斗。时刻防着他不说,还处处刁难,不把他逼到绝境不罢休。
谁曾想过,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堂兄弟,以后会变成仇家?
“爷爷,你还好吧?”靳宛有些担忧,听着听着,他咋突然哭了呢?
果然人老了就变得很感性。
靳海随手擦了把脸,再看向靳宛时,又带上了笑容。
“爷爷刚不小心,眼里进沙子了。”老人嘴硬道,不好意思在孙女面前承认自己的脆弱。
靳宛“哦”了很长的一声,体贴的没有拆穿他。
正在这时,忙碌个不停的毛叔忽然问:“海大哥,明儿个戚大姊下葬,村长家要做宴席,可有请你去帮忙啊?”
举办宴席是为了答谢村民对死者哀悼,也是为了借机冲散悲伤,让死者的家人重新振作。
一般这种情况下,死者的家人都会请求村中的人帮助。不然光靠他们,是没办法宴请全村人的,毕竟这个宴席会很耗精力,而家属这几天本就身心疲惫,根本应付不来。
听了毛叔的话,靳宛嗤笑,暗道:就算靳宏转了性子,可以他对爷爷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怎么可能拉得下脸来请爷爷帮忙?
“海叔!”
靳宛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叫爷爷。
她回头看去,见是靳元文,不由得惊道:“文叔,你还真跑来了啊?你要我说几遍,你才肯相信村长的身体好了?”
这靳元文是有什么毛病哦,居然真的特地跑到她家,跟她求证……
“不是,丫头你想岔了,”靳元文朝她连连摆手,大剌剌道:“我是来找海叔的。”
“呃?”
没等她自顾自脑补完,当事人就矢口否认。这一下,靳宛的脸被打个正着,“啪啪啪”的可疼了。
靳海直起腰,捞起衣摆擦了擦手,和善道:“找我啥事啊?”
在戚氏死亡的第二天早上,靳海从靳毛那儿收到消息后,就去过靳宏家了。
当时他没敢进屋,只在外面看了几眼,就当是送了戚氏一程。至于安慰家属,靳海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耐,他去了只会给靳宏添堵。
但其实靳海的心底深处,是希望能够帮上一点儿忙的。
因此靳元文来找他,还是让他挺高兴。
“海叔,我爹说您做饭的手艺好,想请您明儿一早到我家掌厨,不知道海叔愿意不?”靳元文粗声粗气地问道。
这话一出,靳宛都呆住了。
不会吧,靳宏还真好意思请爷爷帮忙啊?那脸皮得多厚,估计要拿尺来量才行吧!
那边的毛叔听了,顿时呵呵笑着,道:“看吧海大哥,村长还是记着你的!能请你在宴席中掌厨,代表村长很信任你。”
而靳海虽然没说什么,却也是满脸笑意。
连孙女都可以不计较过去的事,全心全意地替靳宏治病,他作为爷爷当然不能度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