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这个倒也不难,只是不知仲大人的那位朋友有没有说,预算准备多少银子?照这样的手笔,可是一个相当大的数目”。
程默对京城各地段铺面的情况门清,这绝不是随意一问。
“你尽管去打听,管那么多干嘛?我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仲逸轻描淡写一句,却又问道裕王府失窃的事儿。
“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但传了几天也就没下文,毕竟是王府嘛,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程默收拾着茶具,除了仲逸那套外,别的都放到一个小木盒里,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取,用完洗好再放回去。
“好吧,既然无事,便去拜会掌院学士,好久没有与他说说话了”。
仲逸背抄着双手出了屋门,身后的程默连连点头:对喽,在翰林院,就得找掌院学士。
……
午后阳光洒下,都有些懒懒的困意。
用唐小丫的话说,这两个多月来,自己都是‘宅’在家里,到了这个点,不睡会午觉,都有些不适了。
都是惯得。
“殿下正在对弈,仲大人这边请”,王府侍卫前面引路,也得规规矩矩的跟着。
对弈?木亭一张石桌前,一名詹士正起身施礼,频频点头,而后便作告辞状,看样子是败下来了。
二人迎面而过,微微点头对视,算是打了声招呼。
还好,既不用像上次一样站立垂钓,也不用花园种地了。
“听说你染了恶疾,没落下什么病根吧?”。
又是这句,裕王朱载垕也不能免俗,不就被‘染了瘟疫’吗?怎么每个人见了都要问这么一句。
“嗯,托殿下的福,都痊愈了,并无半点病根”。
说话间,仲逸浏览棋盘,看样子二人棋艺还算不赖。
在凌云山时,师父凌云子曾授棋艺,师姐最为精通,师兄次之,唯独仲逸,达到一个小水准,就再也提升不了。
“听说仲侍读文采过人、棋艺更是了不得”。
朱载垕看上去心情不错,不像是府中失窃的样子。
“献丑、献丑”,仲逸心里一阵嘀咕:是谁说的我棋艺了不得了?
关于朱载垕,仲逸已查过很多次:继承大统后,在位六年,重用徐阶、高拱、张居正等,做了些事情,只是他沉溺于美色,推崇药物助兴,竟驾崩于三十六岁。
关于这位后继之君,有很多故事,但大多与自己无关,也就不需要记得那么清楚了。
大明内忧外患,吏治要整顿、民要富、北虏南寇,还有周边隐患不断,要做的事儿太多,事无巨细,绝非只言片语。
来王府的时间不算久,见面的次数也不超十次,仲逸对这位眼前的朱载垕还是摸不清底,这个再正常不过。
有的人,结识三日,便可看出十有八九,有的人共处三年,半点看不出端倪。
俗话说,文如其人,又有‘酒品看人品’一说,若这些勉强能说的过去的话,眼下对弈之时,说句‘棋风如人’,也不是很牵强吧?
对弈便是对弈,但对弈之外,还是有很多看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