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眼前之人再熟悉不过,甚至于多年前那个叫‘难难’的小男孩,仲姝心中再清楚不过:说起剑术,师弟确实差了点,但论起谋略,三人当中,他当之无愧。
而一旦牵扯到诸如身世之事,亦或将自己的家人牵扯进来,他的这位师弟就变得与常人无异。
毫无疑问,凌云山就是仲逸的家,是他们每个人家,凌云子自然就是这个家的灵魂所在。
文武兼备的仲大人,甚至于不如常人,这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正如任何人都有软肋,真正的刀枪不入、毫无破绽之人,那便是非神即佛了。
仲逸同样有些惊讶,眼前之人是他的夫人,也是师姐,她的意见务必要慎重考虑,这也是多年以来二人形成的默契。
这一点,连同远在京城的师兄也是一样,没有例外。
见仲姝断然否决了他的计划,仲逸直言道:“为什么?这个陈覃私开铜矿,草菅人命,视苦力为草木;染指盐务,参与贩卖私盐,而如今又插手兵书之事……”。
仲逸不愿再说下去:“此人必除之,我已有铁证在手,何惧之有?”。
仲姝不再说话,只顾默默向前走去,一种担忧再起:师弟如此思绪,对一个真正的谋者来说,是犯了大忌的。
仲逸立刻上前追上她,从他神情来看,依旧没改变主意的意思。
‘总之,你今晚不能动陈覃,务必要听我的’。
仲姝不容置疑道:“这是以你的师姐身份在对你说话,不必在议”。
当初在凌云山时,凌云子曾叮嘱过:但凡与仲逸在衙门职衔无关之事,无关衙门、无关朝廷时,二人有争端,以仲姝的意见为准。
就目前而言,表面来看,仲逸对陈覃动手是为他私开铜矿、染指盐务,实则是因此人插手师父兵书一事,这才是他的催命符。
“师父兵书一事,既与你这个朝廷命官无关,也非朝廷委你的差事,与你是否为翰林院侍读学士、盐课提举司提举,皆无关”。
仲姝上前轻轻抚住仲逸的双耳,微微摇头道:“按照师父之命,你得——听我的”。
一阵风过,仲逸只得无奈的抓住仲姝的双手,长长叹口气。
‘师姐,……听你的……’,仲逸不由的打个冷颤,有些冷的感觉、能让人冷静下来那种。
仲姝原本是想劝他几句的,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正如方才所说:她不仅是仲逸的大夫人,更是他的师姐,来自凌云山的师姐。
“好久没有收到师兄的来信了,上次我们去信,好像还没有收到回信吧?”。
月色不错,二人相依而坐,别有一番感觉、在欣赏着难得的夜景。
“师兄如今身为京为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又兼有防护京卫之责,或许是差务所致,过些日子会来信的……”。
仲姝很享受当前的夜景,转而微微道:“今晚,我们不说师兄,就说说你,说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