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中,掌柜、伙计们都惊呆了:这风风火火的女子,竟然是土司大院的千金小姐。
好吧,原本今日的买卖就这么赚了:拿着包场的银子,晚上还能继续开门营业,赚双份。
没想到这些人眼看就要走了,偏偏来了这么一个难伺候的主儿。
“哐当……”几声,走廊边又有几个花瓶碎了,那女子似乎还不解气。
‘姑奶奶,你就手下留情吧,这这些花瓶虽不是真的,但也是高仿,就这做工……’。
掌柜的心疼极了,却又一脸的无奈:我的银子啊……
之前,知府姜飞越曾吩咐过:今日这顿酒席,任何人的不得人打搅,那怕是叫花子。
开店就是为了赚银子,这无可厚非,掌柜的自然言听计从,伙计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守在门口,连只苍蝇也不许进来。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否则,莫说花瓶,怕是整个酒店都被砸掉了。
‘小姐,各位大人们在这里,小的这便带你去,求你……别砸了’。
掌柜的已经做好被姜知府挨批的准备,不过他还是抱有一点点侥幸:“只是……就怕他们都喝多了”。
店小二跟在身后,不由的说了一句:“小姐,待会儿,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那女子似乎对这些话没什么兴趣,径直来到包房中,准备给他老爹一个惊喜。
她之所以着急,也是其娘亲的意思:她老爹什么都好,就是见了女人就变了个人似的,尤其有几分姿色的,走也走不动了,更是如此。
本来也在府里呆腻了,顺便出来透透气,一举两得的事儿嘛。
“小姐,你看看,没说错吧?他们都喝醉了,多啦”。
掌柜的说了这么一句,便立刻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小姐,还是先到门外,等一会他们醒了后,小的立刻叫人来请小姐上来……’。
那女子那里肯离去,她双手叉腰,双眼环视一圈:好吧,所有人都趴在桌上,不少人手边的举杯也被推翻了,衣衫浸了一片。
“就这些人?酒量也不怎地嘛,看看一个个喝的”,那女子的语气中充满不屑。
如此一说,倒似乎提醒了掌柜的:“对了,好像还少一个……是盐课提举司的提举仲大人,大概是去方便去了吧……”。
盐课提举司?这个头衔倒是听过,不过在这位女子眼里:这么拗口的名称,一定是个糟老头子或老学究之类的。
不就是个管盐的官嘛,真想不懂朝廷为什么要设这么个差事。
想是这么想,不过那女子还是嘀咕了一句:“想不到啊,这么多人一起喝酒,就这个仲……大人没有醉,看来此人酒量确实了得……”。
那里还管得了什么酒量不酒量的,掌柜的急忙附和道:“小姐多虑了,或许呀,这位仲大人去‘出酒’了”。
“呵呵”,那女子轻蔑一笑:“就是本姑娘的酒量,也不至于如此吧?”。
显然,仲逸的酒量也没有得到她的‘认同’。
“我的娘啊”。
众人所料不及,那女子再次双手叉腰,大吼了一声:“娘来啦……”。
娘来啦?
掌柜、伙计们愕然:方才那女子虽是任性了些,但那也是大家闺秀的做派,这点东西谁会放在眼里?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那种。
不过方才这句喊娘喊得,怎么听着有点小门小户的味道?
呵呵,想想而已,不敢多说。
再喊了这么几声,那女子干脆走到她老爹身旁,又准备大喊一声,却见她老爹浑身一阵哆嗦,之后便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毕竟还是喝多了,才站立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差点跌倒。
‘嗯?夫人?夫人在哪里?’,才被众人扶助,那土司老爷立刻就喊了这么一句。
那女子呵呵一笑,一脸同情状:“爹,看清了,是我,我娘叫我来的,好不好?”。
一看是自己的宝贝闺女,他总算是长舒一口气,轻松了许多,竟又准备趴在桌上睡一会儿。
满屋子的酒气,那女子不停的用在口鼻处煽煽,双眉紧皱道:“起来,还真拿这里当家了?这是喝了多少啊?好像家里美酒似的……”。
众人将他缓缓扶起,一直来到门外,随从们见状立刻上前,一通忙活这才将这位土司老爷扶上了轿子。
‘你们几个听着:立刻将我爹带回去,交到我娘手里,要是路上有个闪失,扒了你们的皮’。
那女子吩咐了一声,随从们立刻应声而去。
身后的丫鬟嘀咕了一句:“小姐,好不容易出来了,咱们这次,又是去哪儿玩呢?”……
酒楼中再次安静下来,掌柜的如释重负的坐在木椅之上,接连饮了几杯茶水,总算是把这位姑奶奶给打发走了。
“掌柜的,剩下的人怎么办?照这么睡下去,怕是要到晚上了吧?”,店小二有些着急,他还等着收拾这一大摊子‘残局’呢。
掌柜的也是一脸无奈状:方才那一通闹祸还没有将他们吵醒,现在谁敢去叫?等着吧……
众人正说着,却见仲逸从一侧走了过来,脸上湿漉漉的,似乎刚洗过一般。
看走路还算‘规矩’的样子,酒应该醒的差不多了吧?
仲逸的酒量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今日这一桌,还真没他的对手。
突然起身离去是因为听到了窗外的声音,那女子叫喊声确实大了点,仲逸很快就听出了这个声音的背后、背后的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