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目光如电,隐有寒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
齐老傲然一笑:“威胁谈不上,只是陈述一件事实而已。这本就是一幅临摹的作品,我给出二十万已经顶天了,我劝你还是将它卖给我的好。”
余泽冷哼一声,道:“有眼无珠之辈,也敢口出狂言,难道所谓的鉴赏专家已经变得这么不值钱了?只要是个人,年龄大一点就能往头上安吗?”
齐老怒道:“你是在质疑我!”
余泽淡淡道:“质疑谈不上,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两句话之间就用齐老刚刚说的话怼回去。
黄老板在一旁已经看傻眼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火药味这么浓?齐老一幅势在必得的样子,难道这是一幅真迹?
“放肆!区区一个毛头没长齐的小子,竟然敢口出狂言!好,好!今天只要你能拿出证据,证明我看走了眼,我立刻跪下给你磕头,叫你老师!”
齐老眼中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眉毛都抽动起来。
余泽道:“你也不用激我,今日我就让你开开眼,老师就不必叫了,磕头还是可以的。”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齐老费尽心思想要买到这幅书法,肯定是有所求。要是他诚心求购,余泽也不会生气,可他倚老卖老,就得该要教训他一下。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余泽将书法摊开,用手拿起写有“张旭”二字的一头,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对准这两个字照过去。这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张旭二字慢慢变得透明,笔墨之中渐渐显示出来另外两个字!
“杜甫!”
齐老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满是震惊。黄老板则更夸张,当场石化。
余泽朗声道:“作为同一时代最为推崇张旭的人,杜甫在张旭死后非常怀念他,在一次醉酒后,模仿张旭的草书,写下了张旭的这首《桃花溪》。可落了款后却又改变了主意,于是便用特殊的墨水写上张旭二字,将原本杜甫二字掩盖,必须要在强光或灯火的照应下才能显示出来。”
“还有,杜甫一生忧国忧民,所以可以看到这幅书法虽然写的是草书,可跟张旭字迹比起来,风格上却一点也不一样。张旭的是飘逸洒脱,杜甫的是悲天悯人。少了一丝豪迈不羁,却多了一丝沉郁严谨。”
“可以这么说,这幅书法不是张旭所写,但其价值却在张旭真迹之上,因为杜甫流传下来的墨宝基本没有,据我所知,也就某博物馆有石拓本收藏。”
黄老板对照余泽的说法翻来覆去的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最后长叹一身,蹲到地下默不作声。张旭赝品变成杜甫真迹,就好比一开始以为是凤姐,到最后变成志玲,这种强烈的冲击之下,他死的心都有了。
齐老看着上面的字迹,久久说不出话,他本身也是有几十年经验的老鉴定家,经过余泽这么一说,他要再看不出来,那可真要撞墙死了算了。
“怎么样?服不服?跪下磕头!”
余泽看着齐老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毫不留情,冷声喝到。
他不是不尊老,而是这人实在不值得让他尊敬,见到别人的东西好,就想尽一切办法强取豪夺,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齐老脸色阴晴不定,眼珠不停转动,良久,他咬牙冷哼道:“笑话,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辞,你说杜甫就是杜甫?那我随便从街头拉来一个人,那他说是白居易行不行?”
余泽冷笑道:“这么说你是准备抵赖了?尊敬的齐老,德高望重的鉴定家!”
最后一句话说完,齐老已经老脸发热,通红无比,余泽字字诛心。沉默良久,齐老没有任何表示,看也不敢看余泽,羞愤的一扭头,直接出门去了。
余泽看着他的背影也不阻拦,他早料到会这样,齐老这种人无才也无德,更加无信,他也不指望对方真的跪下磕头。
将卷轴收好,余泽也不理店铺黄老板,径直离开。
然后又到其他的店铺选购了一副古书法,当然,不是什么名家的,但字迹也非常不错。至于手中这幅杜甫的作品,他可没打算再送出去了,毕竟太贵重了。
等东西都买齐了,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余泽拿起手机一看,是韩清瑶打来的,再一看时间,已经6点30分了。余泽苦笑,第一次去人家家里拜访就迟到,这还能有什么好印象啊。
想了想,正要接通电话,几个警察快速冲了过来。
“站住!”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便衣中年人,剃了个平头,他威严的道:“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