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我的话,就把石头拿在手里,说:“后江的料子,三百一公斤,这块不到一公斤,但是是青蛙皮的老坑料,市面上不多了。”
他说着,就把料子放在了电子秤上,我看了一眼,三百克,他说:“三百克,你给我九百吧。”
我听着,就苦笑了一下,这三百克的石头,就要了我九百块钱,真的是金贵,而对于这个小哥的话,我心里也觉得他不靠谱,之前还要送我,现在说要钱,就狠狠的宰我一刀。
但是没办法,人家也是懂行的人,知道这是青蛙皮老坑的料,普通的料子不能比,贵一点是正常的。
我说:“好,给我结算吧,我要了。”
我说着就拿出来一叠钱,我心里忐忑不安,这是我第一次赌石,很重要,如果能赌赢了,我就能解决掉身上的麻烦,如果赌不赢,我的人生就会进入绝望的晦暗,二十万,真的会要了我的命。
我去柜台结算,花九百块钱,买了这块后江青蛙皮的全赌料,赌石有很多种赌法,这种石头上没有任何表现与窗口的料子,叫做蒙头料,也叫全赌料,风险是巨大的,往往有几十年经验的赌石高手,都没有办法赌赢。
全靠运气。
我拿着料子,到切割石头的地方排队,来昆明旅游的人很多,赌石的人更多,但是大多数都是玩个新鲜,不像我,纯碎的就是来赌命的。
我把石头放在篮子里,一个篮子一个篮子,都放在切割机旁边排队,我等了十几分钟才轮到我。
“怎么切?”师父问我。
他显得很不耐烦,我也没有生气,我爷爷是切石头的,所以我知道,切石头是个体力活,有时候忙起来,一个小时连头都不能抬一下,疲劳的人,是很难有好心情的。
我说:“你是师父,你看着办。”
他听了,就看了我一眼,左右打量料子,说:“这块料子没有手镯位,吊坠有,我给你在正面开个窗,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要是皮肉不分,也就没切的必要了。”
我听着就点头,如果是皮肉不分,我至少能赚一点,三千块钱没问题,但是也只是小赢,而且,不见得能卖的掉。
开窗是最简单的一种赌法,就是拿着专用的电钻,在石头的表皮开一个窗口,然后看看料子里面的情况,如果有色,那么就涨了,可以卖,也可以继续赌,如果没有,那只能切了,所以,开窗是赌石保险的一种赌法。
我听着机器摩擦的声音,身体立马紧张起来了,那种紧张的压迫感,让我握紧了拳头,不知道是天气热,还是我内心焦躁,我的身体开始出汗。
我看着石头被一点点的摩擦开,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这里很多人,但是我觉得很安静,我耳朵里只能听到电钻摩擦的声音,脑子也有点晕乎乎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刺激,也很紧张。
我心里祈求着赢,如果输,我想到樊姐手里的那把刀,就不知觉的颤抖……
我哽咽了一下,看着师父把电钻给停下,他用水冲洗了一下,看着开窗,然后看了我一眼,说:“恭喜,大涨,阳绿精品小色料一块,五千块是没问题的,但是这里有一道裂,有点风险。”
我听着,急忙把料子给拿过来,紧绷的内心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我看着料子,切口的皮子光滑细腻,确实是有一道裂,但是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裂,侧面擦出阳绿高色,打灯照,种老色阳,可赌满色。
我心里噗通噗通的跳着,很兴奋,很紧张,这块料子已经赌赢了,但是最多只能卖五千块钱,因为,只是开了个窗口,赌石行里有一句话,叫做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只有切开了,料子才能大涨。
我哽咽了起来,口干舌燥,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一个巨大的抉择,那就是,要放手一搏赌更大的,还是就此卖了。
樊姐凶狠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她切掉那个人手指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握着手,我很害怕自己的手指也被切掉,五千块能干什么?解决不了我的债务,真的,完全解决不了,我心里很无奈,如果是五十万多好。
可惜,不是五十万,每个人都想一步登天,但是……
这个决定很难下,因为谁都不知道切开之后是什么结果,但是不切,五千相比于二十万来说,太少了,杯水车薪。
我紧紧的握着石头,能不能翻身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