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逸将酒葫芦放下,轻轻地抚摸了下布偶,然后放在旁边,看向柳茹嫣和林妙依道:“出去等我,好吗?”
两女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一起离开了房间。
“动作快点!”
林毅叮嘱了孙逸一句,拍了拍姜浩和赫连杰,三人一起离开了厢房。
很快,只余下孙逸。
掀开被褥,孙逸翻身下榻,迅速穿好衣物。
站在梳妆镜前,洗了洗脸,将汗湿的长发,随意轻束,扎成了马尾。
转身将布偶拿起,拇指摩挲了一下,然后塞进了胸口,贴身放置。
然后,才离开了房间,与林毅、姜浩、赫连杰对视了一眼。
相视颌首,随即并肩离去。
……
邹氏祖宅,东厢院。
邹明煜的住处,花园草埔,小桥流水,亭台楼榭,应有尽有。
内部空旷富丽,装潢恢弘奢侈,俨然一副独立庄园的格局。
庭院内,流水潺潺,上面架着廊桥,中间筑着亭台。
亭台下安置着檀香木质的八仙桌,周围配着圆凳。
邹明煜独坐在八仙桌旁,蒸煮着灵茶,自饮自乐。
他神情间一片平静闲散,如避世高人,云淡风轻,超然物外。
这时,脚步声,自廊桥另一端响起,一位大约四十岁模样的男人快步走来。
男人身材瘦弱,五官英武,穿着一身锦衣华服,颇有种玉树临风的架势。
但,他眼睛一片沉冷,眼神闪烁着阴鸷,让他的气质,多了几分阴柔。
男人步履匆匆,走进廊桥中间,站在亭台边缘,两手拱在一起,向着邹明煜施礼。
“家主,您找景河,可有吩咐?”
男人施礼后,恭谨询问。
邹明煜微微抬头,平静闲散的脸上浮现起笑意,他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圆瞪,示意道:“来坐。”
“谢家主!”
邹景河拱手谢过,这才走近八仙桌旁,挥袍落座。
邹明煜斟了杯茶,递给了邹景河。
邹景河急忙双手接过,再次致谢。
“尝尝!”
邹明煜举杯示意:“试试老夫的手艺。”
“景河有福了!”
邹景河含笑举杯,随即抿了一口,细细品味。
好一会儿,邹景河抬头笑道:“茶香绕齿,回味无穷,好茶!家主的手艺,真有宗师风采。”
“哈哈,你小子,倒是会吹嘘。”
邹明煜哈哈一笑,不禁打趣。
邹景河脸不红心不跳,轻轻放下茶杯,淡笑道:“景河肺腑之言,不敢蒙骗家主。”
邹明煜颌首一笑,看向邹景河的目光,隐现欣慰。
他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背起双手,走向了亭台边,俯瞰着桥下流水,背对着邹景河。
微微沉默,邹明煜开口道:“景河啊,你对报复孙逸族人之事,怎么看?”
“势在必行!”
邹景河闻言起身,看着邹明煜的背影,淡笑回答。
“如何行?”
邹明煜回头,凝视着邹景河问道。
邹景河并无讶异,笑容不改,淡然道:“抽身事外,驾虎吞羊。”
“噢?”
邹明煜眉宇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跟老祖宗所言的‘借刀杀人,祸水东引’如出一辙。
“讲来听听!”
邹明煜微微颌首,鼓励道。
邹景河微微拱手欠身,向邹明煜施了一礼,然后放下手,昂头笑道:“如今,孙逸虽死,大祸已除。但,此子生前声势浩大,所作所为影响深远。如今殒落时日不长,恐有余威。”
“并且,此子深受樊明宏,乃至总领事看重。此番殒落,恐怕,会让樊明宏与总领事等心生痛惜,对邹氏心生间隙。”
“如今,若邹氏贸然而动,直接针对孙逸族人,恐会惹起不快,招来蜚语。甚至,可能激起总领事的反感,从而趁势敲打。”
“到时候,我们不仅会行动受阻,更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惹一身骚。”
邹景河的观点,深得邹明煜的赞赏。
听着邹景河的分析,邹明煜不断颌首,脸上笑容愈发浓郁。
看待邹景河的眼神,都愈发欣慰。
含笑点头,邹明煜称赞了声,随即问道:“那么,你会怎么做?”
邹景河笑了笑,道:“景河耳闻,孙逸生前,曾得罪过不少人。甚至,呈水火不容之势。”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我们可以加以利用,除掉孙逸族人,搓搓有余。”
“好!好想法!好一招‘置身事外,驾虎吞羊’的妙计。”
邹明煜拍手称赞,看向邹景河的目光,越看越满意。
邹景河含笑欠身,十分谦恭。
邹明煜更是欣慰,随即背手笑问:“难得景河如此才能,不知,可愿一试?”
邹景河当即抱拳躬身,含笑道:“愿凭家主吩咐!”
“好!”
邹明煜颌首轻笑:“此件事,就有劳景河,多多费心。”
“景河必不让家主失望!” 邹景河伏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