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逸站在台阶前,目送着樊明宏的背影,将要跨过门庭。
他眉宇微皱,目光闪烁,犹豫之色在沉浮。
好一会儿,眼看着樊明宏就要走出门庭,消失在廊桥转角处,孙逸拧眉开口,朝着樊明宏喊道:“樊老,孙逸有几句妄言,不知樊老可愿听?”
樊明宏闻言,离去的步伐一滞,停歇了下来。
但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笑道:“便当践行了吧!”
孙逸嘴角微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沉肃道:“刀道之势,在于爆发。爆发之意,在于后劲。后劲有余,则刚柔并济,刀道之势方圆满。”
樊明宏身躯一震,矗立门庭下的背影猛地回过了头,一双眼睛满含惊疑的看向了孙逸。
这是……指点?
樊明宏心头暗忖,讶异不已。
他感悟的便是刀道真意,所修炼的便是刀道大势。
他感悟刀道真意已经多年,却始终难以圆满,困在宗师境已久。
孙逸如今这番话,却是让他醍醐灌顶,迷惘的前路,被推开了一扇大门。
一旦跨过,他将突破宗师境,挤入封王行列。
届时,将有机会野望半步法身。
封王行列,并不是一个境界,同样是处在宗师境的。
只是,处于宗师境巅峰,属于宗师境圆满层次。
同时,封王行列,也是宗师朝着法身境界极尽蜕变的开始。
樊明宏目光闪烁,心绪起伏了许久。
最终,冲着孙逸点了点头,便是一言未发的转身,昂首离去。
庭院内,孙逸双手抱拳,朝着樊明宏的背影,躬身到底。
拜别!
……
而在樊明宏率部离开平原城时,阜潍城,一则消息传扬开去。
邹氏,宣布避世。
突然的宣告,震动八方,引得各方势力震骇交加。
消息火速传遍周围城池,引发了广泛关注,掀起了轩然大波。
邹氏屹立天下顶级大势力行列,名传天下,威震神州。
结果,宣布避世,难免引人诧异。
所谓避世,并非是从世间消失,也不是搬进深山老林。
其真意是减少族群外部活动,不问世事,与世无争。
直白点讲,就是窝在阜潍城,哪儿也不去了。
外界任何风云,邹氏都不再插手,也不过问,更不参与。
甚至,是谢绝所有来客访问与合作。
这种决策,自然引发了天下骚动。
但许多心思敏感的人则是很快明悟,意会了过来。
邹氏在军中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且接连失策,声威受损,严重失势。
如今避世,乃是急流勇退,利剑藏锋的明智之举。
否则,持续下去,声威日渐受损,恐怕将渐渐失势,一蹶不振。
而随着邹氏宣布避世,平原城内,邹府封锁,门庭紧闭,声息全无。
常驻平原城的邹氏人马,全部撤离,寸影未留。
甚至,原本在军中磨砺的后生晚辈也是纷纷辞职,遣散兵马,抽身事外,离开了边关。
可以说,整个军中,边关各部,再无邹氏嫡系半个人影。
这种举措,引发了许多争议。
繁华凋敝静无声,风雷起落杳无痕。
……
而在平原城,领事府内。
赵忠仁站在高楼上,背手而立,眺望着邹氏一些人的撤离,眉宇平展,古井无波。
在他身旁,还站着一道人影。
乃是一位身穿青袍的邋遢老者,乱发遮面,满头蓬垢,举着酒葫芦痛饮。
这人赫然是贺德隆!
“虎归深山,暗剑藏锋,真希望,不是坏事。”
赵忠仁轻叹了声,目光从那些撤离的邹氏之人身上收了回来。
扭头看向贺德隆,深邃的眼眸微微无奈。
“啧啧!”
贺德隆灌了口酒,吧唧了下嘴,随即唏嘘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留条退路吧!”
赵忠仁无奈摇头,叹息道:“慈不掌兵,这是古训。”
“你也坐不了多久了,何不留些仁德?”
贺德隆看了赵忠仁一眼,耸肩道。
赵忠仁扭头看向了长空,淡然道:“仁德,留给心怀仁义者才是仁德,留给心怀不轨的人,则是祸端。”
“思想总是这么偏执!”
贺德隆灌了口酒,一脸不悦。
赵忠仁微微抿嘴,笑而不语,没有争执。
贺德隆擦了擦嘴角酒渍,随即转移了话题,看向赵忠仁问道:“那小子呢?你查明白了吗?”
赵忠仁摇头:“没有查出端倪!”
“倒是怪了!” 贺德隆灌了口酒,一脸疑惑:“千年以来,他还是第一个,暗查天神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