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英光大佐无限震惊,有点干巴巴的问道:“为,为什么?”
“因为赵扬身上的戾气未消。”
鸟山富说道:“今天的他,基本上没怎么说话,基本上都是宋佛在说,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中野英光大佐不知道,所以他眼巴巴的看着鸟山富,等待着解释。
“因为他现在还在克制。”鸟山富缓缓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如果能够和这个人打交道时间长一点,不难发现,其实他直接把情绪释放出来的时候并不算太可怕,但他如果持续保持沉默的话,往往意味着他在憋着火。不管他答应你
什么,一旦情绪彻底失控,答应了也未必算数。”
“……更何况,他也没答应我们什么。”
中野英光大佐有些黯然:“那我真是担心,他的情绪很可能会彻底失控。”
“是啊……”
鸟山富继续苦笑着:“他和他那帮弟兄的感情,不可能不让他失控……”
…………
…………
赵扬的确是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也的确是在情绪失控的边缘。
来自于蹦跶的消息证实了牛富贵的死亡之后,他的情绪就一直都在暴走的边缘。
但内心的最深处,他对这种失控有所恐惧。
冬日的车子里,虽然有车身遮挡寒风,但车子内部一样应该是清冷的,可他所在的这辆吉普车里,却飘荡着一种诡异的温暖,蹦跶和六大爷不止一次的好奇过,为什么这个车子里不冷。
没有人知道,包括和赵扬近在咫尺的宋佛也不知道,车子里的温暖其实就是来自于赵扬。
牛富贵死亡的消息,让赵扬丹田之中的元婴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冲击,从早上没在家出门之前,他的元婴就出于某种无声的躁动状态。
不管是过去这段被束灵丝线困扰的日子,还是在没有服下束灵丹之前,他的元婴从来不曾有过这种诡异的躁动。
躁动的元婴,于无形中撼动着束灵丝线的束缚,让他身体内的先天真气不受控制的向外溢散——正是这些先天真气,在改变着他身体四周的温度。
所以,赵扬感觉到一种恐惧。
因为他不明白元婴为什么会出现赵扬的变化。然而,当他随车来到了焦寺镇,来到了驻军大院的门口,看到了药店掌柜、药店伙计和六个日本士兵的死亡,元婴更加剧烈的躁动,让他意识到,这种诡异的变化,可能是和他胸中几乎难以遏制的恨意有
关。
问题在于,这种恨意为什么会催动元婴的躁动,而元婴这种躁动,又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他一无所知。
因为一无所知,所以越发恐惧。
赵扬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极力压制着元婴的躁动……
只是,当车子开进了牛家村的废墟的时候,赵扬的情绪终于渐渐失去了控制。
九天前的那场毁灭了整个村子的大火,早已经被冷冻在了冬日的寒风之中,村子里处处可见塌陷的房屋、烧裂的岩石,甚至还有曾经试图跑出火海的一些家禽家畜烧焦了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