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说:“太难得了,这年月谁不是顾自己?还能有人顾念别人,真是不容易啊!”
也有人忍不住问道:“兄弟,你刚才给那个泼皮说了啥,他怎么就跑了?”
赵扬微微一笑,随口胡诌道:“我唬他呢,说车上的乘警里有我家亲戚。”
其实他只是调动了一点先天真气,在泼皮的脑海之中制造了一些恐怖的幻象,把泼皮吓跑了,只不过这些手段是万万不能随便跟别人说的。
满载旅客,后面还挂了一些货运车厢的火车伴随着汽笛声启程,驶出吉南市,一路向东。
路过沃家庄附近的时候,赵扬刻意看了一下,路边那片被他整体挪动过,用于掩盖国宝的玉米地还是老样子,没有被任何人动过的迹象。
他的嘴角在这个时候轻轻的翘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火车到风筝城,已经是半夜时分,中途有不少旅客下了车,车厢里就没那么拥挤了,那位年轻母亲有了自己的位置,就把占用的位置还给了赵扬。
这是因为前些日子吉南市的火车不能东去的时候,其实栈桥市和鬼城之间的火车一直都在通行,鬼城和风筝城这边倒没多少旅客滞留。
风筝城是大站,火车要在这里停靠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赵扬闲来无事,就下了火车,去外面的站台上喘口气。晚上的火车站,给人的感觉总是格外寂寥的,两个乘警拖着警棍在站台上徘徊着,一些乘务人员手里端着饭盒说说笑笑的经过他的身边,还有几个带着行李箱的乘客匆匆忙忙的迈动着脚步,或者下车或者
上车……
一股淡淡的烟火气扑面而来,莫名其妙的,赵扬有一点小小的恍惚。
1928年在这个乱世苏醒之后,他一直都和自己那帮弟兄们在一起,不管是做生意还是走南闯北,大家都在一起,他几乎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置身于这种普通寻常的百姓生活之中。
这种有些陌生又有些新鲜的烟火气息,轻轻撩动着他的心弦,在无形中沁入他的经脉之中。
暂时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经脉之中的先天真气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无名的触动,呈现出某种别样的色彩。
火车汽笛的声音骤然响起,把他从思绪之中唤醒,赵扬豁然发现,自己居然站在站台上出了很长时间的神。
“先生,火车就要开了!”
一个乘务人员在车厢门口探出半个身子,问道:“你快上车吧!就等你一个人了!”
“好啊!”
赵扬友好的笑笑,转身准备上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在货车车厢的方向,有一队人在十几个日本士兵的驱赶下,依次爬进了一节货车车厢。
这队人虽然穿得大都破破烂烂的,但和监狱里的犯人还是大有不同,更像是穷苦老百姓。
赵扬有些好奇,多问了一句:“那是干什么的?怎么还往货车车厢里赶人?”
乘务人员有点小紧张的朝他招手,说道:“那都是皇军的安排,我们哪里知道?先生你快上车吧……”赵扬当然知道那是日本人安排的——日本人现在不就在赶人吗?——问题是,日本人这又是个什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