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的爷爷是一位很有本事的阴阳先生,人称龙先生。
六十年前,年仅十岁的爷爷,遇到刚封印崔寡妇的龙先生,受了他的恩惠。
“对你有恩的又不是龙老。”我忍不住道。
爷爷笑了,问我,“你知道爷爷为何要留黄皮子性命?”
我摇头说不知道,爷爷说:“要不是龙老,黄皮子幼崽也不会被阿牛砸死。”
爷爷是想让黄皮子认清真正的仇人、让龙老自食恶果。
回到家,我刚钻回被窝,楼湛天就跟着躺在我身边。
“你咋不回小木牌?”我推了推他。
“今晚和你睡。”楼湛天的声音有些低弱。
我听着有些不对劲,赶紧把油灯点上。
借着昏黄的灯光,我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略显透明,隐隐散发着丝丝寒气。
我吓了一跳,在阿牛叔家时,他还好好的,咋突然虚成这样?
“湛天,你咋啦?”我急了,难道鬼也会生病?
楼湛天闭上眼,缓声道:“我没事,每年临近七月十五,都会这样。”
看着他几近透明的魂体,我害怕了,他又不肯让我叫爷爷。
我守着楼湛天,再困都不敢睡,过了一会,他意识开始不清。
“湛天!”我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嘴里不知昵喃着什么。
我凑近他,想听他在说啥,结果,他突然伸手紧抱着我。
“箐筠、箐筠……你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
楼湛天一遍遍地喊着箐筠这名字,箐筠是谁?他把我当成这人了?
我怎么都推不开他,恼火了,“喂,你醒醒,我才不是什么箐筠呢。”
正犹豫着要不要喊爷爷,楼湛天猛地睁开眼。
他的眼珠变成血红色,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没见过这样的他,惊得直打颤,“你、你咋回事?”
“季箐筠,你好狠的心!”楼湛天爆吼一声,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咳、咳咳,我不是啥箐筠,我是阿音……”
他力气大得惊人,好像要把我的脖子掐断一样,窒息感也席卷而来。
不论我说啥,他都听不进去,血红的眼里尽是滔天的恨意。
就在我快缺氧而死时,爷爷破门而入,手指凭空画出一道无形的符咒,击向楼湛天,大喝一声‘化’!
爷爷画的是净身安神符,能化解楼湛天的煞气。
煞气一泄,楼湛天徒然软倒在炕上、毫无意识地闭上眼。
“爷爷!”我哇地一声,扑入爷爷怀里,大哭了起来。
爷爷拍着我的背,轻声哄道:“阿音不怕、不怕,没事了。”
我哭了好一会,抽抽噎噎地问,“爷爷,他说每年临近七月十五,他都会这样,是咋回事?”
不知怎地,我竟隐下楼湛天把我错当成别人的事。
“爷爷也不清楚。”爷爷摇头,不假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