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不平的山路,像一条巨形蜈蚣,衬着周围摇曳的树影、乌鸦时不时的呱叫,显得异常惊悚。
偏偏月光又稀薄,我好几次差点摔倒,幸好阿牛叔有时会拉我一把。
走着、走着,我满身大汗,夜风一吹,凉飕飕的。
我打了一个激灵,脑子终于清醒了,意识到不对劲。
正巧这时,阿牛叔又伸出手来拉我,“丑丫,累坏了吧?再坚持坚持,就能见到你爷爷了。”
我这才发觉阿牛叔的手冰得不像活人,再抬头一看,他头顶冒出若有若无的死气。
吓得我寒毛直竖,我颤着牙齿道:“谢、谢谢阿牛叔。”
我不敢揭穿他,得找个机会逃跑,但我想抽回手时,他又死握住不放。
“阿牛叔,你抓得我手疼。”我怯怯道。
“哦,是叔太焦急了。”‘阿牛叔’微窘,松了开我的手。
我机灵一动,捂住肚子,假装难受道:“阿牛叔,我肚子疼,想上大号。”
‘阿牛叔’为难了,用商量的语气,“丑丫,也不知道你爷爷咋样了,咱们得赶紧去看看啊。”
“可我真的好难受,快憋不住了。”我蹲在地上,一副走不动的样子。
爷爷说过,鬼最怕童男童女的尿液、粪便,眼前这只鬼应该也不例外。
他可能怕我当场拉出来,果然同意了。
我走到一棵大树下,作势要脱裤子,还冲‘阿牛叔’喊道:“我要拉了!阿牛叔,你转过身去,别偷看。”
‘阿牛叔’只好转过身,催道:“你得快点啊!”
我敷衍地应了一声,拔腿就跑,‘阿牛叔’听到动静,在我身后大喊,“丑丫,你跑啥跑?快停下!”
大概见我不肯停下,他恼怒了,终于露出真面目,“丑丫头,再不停下,老子弄死你!”
阴幽、又怨毒的声音,让我生生打了个寒颤,更不敢停下脚步。
“找死!”那只鬼怒吼一声,狂烈的阴风骤起,刮得我一个趔趄,不慎踩到一块石头,摔倒在地上。
我顾不得疼,正想爬起来继续跑,一张血肉模糊、嘴角开裂到耳根的脸,贴到我面前,阴测测道:“呵呵!看你还往哪跑?”
对上他快掉出眼窝的眼珠子,我惊声尖叫了起来,“你、你别过来……”
我挪着身体、往后退,他步步逼近,面目愈显狰狞,“别怕!我不会杀你,只会--”
他话没说完,猛地从嘴里伸出血淋淋的长舌,一下子就卷住我的脖子。
“不、不要--”我发出痛苦的呻吟,意识渐渐模糊……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木柱上、关在一间光线幽暗的屋子里。
这是啥地方?回想起昏迷前的遭遇,难道是那只鬼把我捉来的?
他幻成阿牛叔的样子骗我、把我弄来这里,有啥目的?
我心里堆满了疑问,恐惧得不行,但又不敢哭。
这时,顿然响起‘嘤嘤’的声音,我急忙往发声源看去。
角落缩卷着一团棕黄色物体,也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它缓缓抬起头来。
我唬了一跳,竟然是之前那只黄皮子,看来捉我的人是龙老,他不是受了重伤?
黄皮子显然记得我,冲我叫个不停,我问,“你伤了龙老,咋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