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暇，正被商贩左右夹击，她索性扯着他的腰带，喊道：
“小哥哥，我觉得那步摇挺好。”
小哥哥？
陌生的称呼和语调让飞云一顿，脸色更加慌张，就像是六神无主之际还捎上了一个晴天霹雳，他捏着自己的钱袋子，道：“算了算了，手头银两不够了。而且这里太吵，我们去外郊看看。”说完正要走，武君雅用力拉住了他的手，将他拖了回来。顺手从其中一个商贩手上拿了一只步摇，一边说话一边走出左右商贩的包围圈：“不算不算，我觉得这只步摇好，你就买给我一个好嘛?好不好嘛？
！”
飞云伸手想要拦，没有拦住：“哎哎哎——”
卖首饰的商贩两眼一眯，手在胸前掂了掂，暗示他得付钱了：“承蒙公子惠顾——”飞云看了看商贩又看了看武君雅，前者变了脸催着要钱，后者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小恶魔附身，诚心是吃定他木讷性子模样。只好“唉”一声叹气，无奈地从钱袋子里拿钱出来，给了商贩那边。左右商贩的包
围圈这才消了去，放飞云、武君雅两个人离开。飞云匆匆追上武君雅，武君雅却一个人飞快地跑到了外郊，蹲在一汪水池旁边，将平静的水池当做镜子，照着自己的脸，拿好步摇不熟练地朝自己的发髻上插去。她的发髻本来是简单束起，没有任何装饰
，多了这支随手拿的步摇之后，小姑娘晃了晃脑袋，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步摇插在自己脑袋哪里都是好看的。
“哎，你说好看不好看。”武君雅问道，眼睛还在水池面上。飞云正数着口袋里的银两叹气。赵魁没有给多少现银，但是出门在外要潜入百姓之中少不了得花些银两打点。现在一个武君雅明显从来没有入世过，对于钱这东西完全没有概念，花起钱来虽然称不上大手
大脚，但对于囊中原本羞涩的飞云来说，也是致命之灾了。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餐风露宿，对于他们已经辟谷的人来说，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把钱袋子装好，看见武君雅还没有从水池旁边站起来，端详了一会儿，道：“为什么赵魁会选择你来跟我一起找鸿蒙星尺？”
“怎么，对主子的安排不满意？”
“我是想，你不如我厉害——”话还没落，听得人就已经不高兴了，袖子里滑出一把小刀，飞云一见连忙改口道，“——才怪，只是让你屈尊也确实不妥吧。”
“主子信任我。”武君雅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流出自豪感。
“你是做了什么功绩？还是做了什么厉害的事情，他如此信任你？”飞云问道，他的确好奇，找鸿蒙星尺的重任自然应当交由心腹完成。可是这个心腹之人也太没有名气了，他听都没有听过。
这话却戳中了武君雅的痛处，她蹭地站起来，朝水池里踢了一块石头。石头打碎了水池平静的表面，也打碎了她那张映在水面秀气的脸。
“主子他——捡到了我，在血流成河的土地上，从豺狼的嘴里，把我捡回来了。”
“你……难道不是……”飞云吃惊地看着她。
“不是从央天之地出来的又如何？”
武君雅恶狠狠地回望他，像是那时候遇上赵魁的自己，正弓着身子拿着一根木棍面对一只饥肠辘辘的豺狼，彼此都将对方当做最后的食粮，彼此互不相让，
“是从你们口中平民百姓家里出来的又如何?”
步摇在她的发髻上，因为她起伏的胸口而微微晃动：“主子捡到了我，我便为他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