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鸣一行人抵达夏平国花费的时间比想象中要长。一来是叶一鸣虽然可以用飞云的身体御剑而飞,但新手上路最多只能带一个人,剩下的一个顶着他那高大细瘦的身体的小白、还有一脸要走就一起走的花相宜,这样回首看看自己的“爱车”,好像有点说不
过去。只顾着跟苏樱两个人一起走显然有点过分,苏樱也放心不下小白,叶一鸣又担心小白用自己的身体做出什么有辱市容的事情来。于是只好买了几匹快马,叶一鸣带着五花大绑的小白共乘一匹,苏樱一匹、
花相宜一匹,共计三匹马朝着夏平国的方向而去。
易府箫城离夏平国的距离相对较远,一路上日夜不停地紧赶慢赶,但是仍然少不了要耽搁的功夫。这说到第二点,其中就不能不说起顶着叶一鸣皮囊,现在处于放飞自我越过人与兽的界限肆意挥洒青春阶段的小白。小白以前就长着一张好吃的嘴,先前还有神兽的光环在它脑袋上发光发亮,外加一身柔
软毛茸茸的身躯一双萌萌哒可怜动人的大眼睛,就算创了什么祸,也容易有人被那张人畜无害的面相所迷惑,而轻易地选择原谅它。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带着毛版本的小白就可以无限刷脸,蹭吃蹭喝顺带卖萌卖蠢占尽便宜都没有人说它,还会尖叫一声,叫着哇好可爱可不可以摸一下抱一下扑上去。
但是,换成了叶一鸣的身体又会怎么样?
那就不是“哇~好可爱!”而是“哇~神经病啊!快点报官抓走吧!”了吧。再加上小白现在进入叶一鸣那个修为极低的身体,失去神兽的力量护体,就跟寻常的白猫一样,三餐都是要遵守凡人的饮食,基本就是个名正言顺的废柴。以前赶路的时候,叶一鸣都会事先服用一种药丸
,服用后可以腹中有饱意,可以支撑像他那种没有辟谷的凡人进行长远路途的行走。但是小白却不同,虽然服药之后肉体有饱意,精神上却馋的很,不给吃还撂摊子扭屁股脱衣服满地打滚。只好中途多休息了几个旅馆,点一些好吃的东西给它,让它吃饱了不要闹腾,晚上也别想偷跑出去
哪里长满草的地方脱光了衣服,滚在泥地里乱翻,抓鸟吃还是抓老鼠吃了。
一行人白天可以露营打个野味,或者用干粮忍一忍。这时候小白一般在犯困,给点有味道的吃食糊弄糊弄就过去了。晚上的时候,小白睡醒了精神抖擞,这就需要住进旅馆,点一顿好吃的。当几个人围在方桌面前的时候,忽而见一灰衣男子蹲在椅子上,伸出两手捧着鸡腿撕咬,还要伸长脖子和舌头舔酒,甚至趴在桌子上直接撅起屁股埋头舔盘子里东西的时候,那场面就算是不想引人注目也
不行了。
“我可以说我不认识这货吗?”叶一鸣扶额别开了脸。而后竟然看见花相宜这厮悄没声地自己单开一桌,淡定地坐在窗边看风景喝小酒,一副隔壁那桌虽然与我同路进来,但是我俩必然不是同一路的表情,轻易地划开了一道界限,名曰公子我风度翩翩智障者
请勿进入。
花相宜!你这招妙啊!
可是你这单身汪可以随意行动,咱这媳妇儿还在这里,作为模范老公的人怎么可以临阵脱逃啊!
围着面纱阻挡一些不必要视线的苏樱拍着小白的后背,小声道:“慢点吃慢点吃,不能这样吃东西的,来我帮你弄。”
小白抬头,苏樱拿出手绢给他擦了擦嘴,拍了拍灰衣男子的后背,又敲了敲椅子面示意小白坐在椅子上。小白用成年男子难听的嗓音“喵~~~~”了一声,蹲在椅子上,扭着腰身,表示自己在晃尾巴。
喂,小白你的设定是猫啊,跟狗一样扭屁股晃尾巴干什么啊——!苏樱夹起一块肉,挑出里面的骨头。她徒手挑骨头,一下子那白嫩嫩的手就油乎乎了,小白心急火燎,几次要上桌直接吃,被苏樱淡淡说了一句:“小白,坐好——”于是迈出去的爪子又缩回来,只能在椅
子上蹲着冲苏樱喵喵叫,示意自己要吃东西。
“我知道,你再等等——”苏樱挑干净了一块纯肉,拿着筷子夹给小白,“来,慢慢吃。”
小白张口啊呜一口吃下,发出了满足咀嚼声。
苏樱拿手绢擦手,擦干净之后才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夸赞道:“嗯,就是这样~~~”一口吞下,小白舔干净自己的嘴角,又朝着苏樱喵喵叫了起来,这一次苏樱再一次如法炮制,躁动不安的小白端端正正地蹲在椅子上一本满足。一场狼藉的食物大战终于消停,围观的人顿时向蒙着面纱的
女子投来赞赏的目光,甚至有人小声地议论道:
“这个夫人真是太伟大了,嫁了一个傻老公,还能把孩子拉扯到这么大。”
“是啊,真难为她。虽然看起来她相公疯癫傻缺成那样,但是她还是找到了跟她相公相处的方法,真应该让家里的媳妇儿学习学习。”
“可怜那个孩子啊,看起来十多岁了吧。”
“是啊,那个孩子脸色多难看啊,想必心里很痛苦吧。”
“还是那位夫人能够忍耐,孩子还是太年轻了才觉得不应该有个傻子的老爹吧——”
“唉……”
“真真可怜……”叶一鸣越听越不是味儿,苏樱是他们口中的夫人,小白变成他们口中的傻子,那么孩子在哪里?等等?十多岁的孩子?叶一鸣眼皮一挑,拿手指了指自己,又连忙摇头,不不不,不会是飞云这个身体的模
样被误以为是苏樱的娃儿了吧……
等等——不是误以为,而是他们绝对这么认为了吧?!
喂喂喂,隔壁的大婶你等一下,我才是这个妹纸相公,那个看起来很傻缺的不是我……不对,虽然是我可是又不是我……不对,本质上它只是一只喵啊,你们要用喵的眼光看它啊!
花相宜恰如其分地抬头,投来怜悯的一瞥,拿起手中的酒杯遥遥地敬了一杯。
我勒个擦——花相宜你坐着桌的话就不会有这种误会了啊,没事你跑那么远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