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文钦一声沉喝,叫住了文鸯,沉默片刻才缓缓道,“下去歇息,不许生事。”
“父亲——”文鸯气得咬牙切齿,不忿道,“你我在前线浴血奋战,贾充只凭三寸之舌就抹杀吾等功劳,岂能容忍?”
“下去歇息,不许迈出府门半步!”文钦并不解释,冷冷吩咐。
“嗳!”文鸯一怔,气恼不过,抽出佩剑砍断了花园中的一块青石,噔噔噔转入后院去了。
“伯父,贾充如此侍宠欺人,那司马懿又赏罚不明,不如……”房中再次安静下来,令狐浚犹豫半晌,才凑上前低声说道,“不如你我去投蜀军,也好过……”
“住口!”文钦豁然转身,双目中精光闪闪,胸口一阵起伏,才咬牙说道,“某感魏王三世大恩,岂能作此不忠之事?纵有不平,自会向朝廷进言,此话以后万万不可再提起。”
令狐浚闻言神色一黯,低着头再也不敢说话,他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担心司马懿治他擅离职守之罪。
本想领兵前来助战,得些功劳,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令狐浚觉得心中憋屈无比,自然生出愤慨之情。
“好了,贤侄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文钦长长叹了一口气,摆手道,“让我一人静一会。”
令狐浚知道说错了话,闻言急忙告辞而出,只觉得心跳如鼓,冷汗涔涔。
文钦闷坐府中,独自一人在书房发呆,一直到了后半夜,也毫无睡意,怔怔望着窗棂间透进来的月光岿然不动。
而此时在府衙之中,白日里骄横得意的贾充竟也未睡,还在伏案读书,油灯在安静的大堂里不时发出劈啪之声。
“参军,”就在此时,一名士兵悄然进入大堂,低声报告,“半个时辰前有四个人连夜出城而去,之后再无动静了。”
“唔——”贾充抬起头来,合上书简,站起身来望向外面,喃喃道,“大概过了三更了吧?”
“是,三更刚过!”士兵答道。
“走,去文将军府上。”贾充舒展着胳膊,走下堂来,背着手向外走去。
那士兵也不多问,先出门而去,很快就招呼了五个同伴跟着贾充往东面文钦的住所而来。
文钦正恍惚入睡,在案头耷拉着脑袋,忽然门口响起敲门声,亲卫来报:“将军,贾参军求见!”
文钦甩甩头,才明白过来,见夜色早深,虽然疑惑,但还是阴沉着不耐烦地摆手道:“不见,就说本将军已经入睡,有事明日再议。”
亲卫答道:“属下方才在门口边如此答复,只是贾参军说他还有大司马的书信带来,忘了交于将军,军情紧急,属下也不敢耽搁……”
“哈哈哈,不想文将军如此操劳,大半夜竟不曾休息,莫非还为军情大事不成?”
正说话之间,贾充的声音从院中响起,他竟自顾走了进来,士兵拦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