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慨然道:“如今天气连月阴云,不知天象如何,今夜子时,吾便祭出七星灯为子益禳星,但尽人力,就看天意如何了。”
徐庶言道:“公一片赤诚之心,因公废私,为汉家不惜性命,定能感动天地,子益既然集天数之运,定会渡过此劫。”诸葛亮并未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又看了一遍灯盏,转身来到门口,对诸葛乔吩咐道:“从军中挑选体壮无伤甲士四十九人,各执皂旗,穿皂衣,环绕帐外,点起油灯,
将子益运至帐中床榻之上,批盖黄布,今夜子时,吾自会于帐中祈禳北斗,宫外叫张苞等人守卫,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切记!”
诸葛乔答应一声,赶忙去准备,诸葛亮又将那四名道士唤入帐中,安排禳星之时需要注意之事。
那四名道士都是从武当山派来,称呼诸葛亮为“师叔”,这倒让徐庶有些诧异,他知道诸葛亮曾去武当山学艺,却不料竟然也是武当山的弟子之一。
安排了一阵之后,那四名道士也都去沐浴更衣准备,徐庶疑惑道:“我虽未如道门,但方才听你所说,既然先要祭告上苍,为何只准备纸钱香火,有四果,却不见三牲?”
诸葛亮言道:“三牲乃是国之祭祀,社稷之礼,此番禳星,实为凡人,乃是逆天行事,岂能用此大礼?不仅如此,还需防血光之灾,要用人命来祭旗!”
“人命?”徐庶悚然动容,不可置信地看着诸葛亮,“你打算用何人性命?”
禳星之术听起来只是祈禳北斗,祭告天地,以求长寿,本来还觉得是一件助人的喜事,但忽然说要杀人祭旗,便变得有些血淋淋的,甚至还有几分阴森恐怖。
诸葛亮双目微凛,沉声道:“既是祭天,自不能用那些万恶死囚之人,伤及无辜,又有违天和,吾思之再三,此事皆因陈骞而起,自然也该由他来承担。”“哦?你是说那陈矫之子?”徐庶眉头微皱,旋即又微微点头,叹道,“陈骞虽忠心为国,但战场之上,就该堂堂正正一战,错就错在他不该用此下作手段,就算不用他祭旗
,犯下如此大过,只怕陛下也不会轻饶于他,死罪难逃。”
“正是如此!”诸葛亮点点头,扶手看向帐外,依然阴云沉沉,不知道天相究竟如何,叹道,“以命易命,岂非也是天道?”
徐庶摇头叹息,忽然说道:“燕王跌入洛水,惊动诸位修行之人,听说白马寺也派人前来探视,昨日还有昆仑山来人,可要与他们相见?”
诸葛亮笑道:“吾身居宫中,这几位无从探听消息,只怕元直来见我,也是为他们几位请命吧?”
徐庶倒也没有任何掩饰,点头道:“此其一也,我次来探视于你,却也是真,否则便不会来洛阳了。”
诸葛亮轻摇羽扇,顿了一下说道:“那七星灯乃是武当山镇观之宝,难保也会有觊觎之人,你可将他们请于宫墙另一侧等候,待七日之后,我自会去见他们。”
徐庶微微点头,凛然道:“你只管放心,若是山野之人前来滋事,需先问过吾帐中之剑。”
诸葛乔从后院来到檀香宫,见庭院中张苞和赵广对坐闲聊,上前将诸葛亮的安排说了一遍,禳星之术需要整整七日,需要大家精心准备。既然是诸葛亮的安排,张苞和赵广自然不说二话,当下由赵广去挑选士兵,张苞则向魏延去调动兵马,今夜亲自来巡查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