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和众将冷眼看着气势汹汹的吴兵,一语不发,先前在扬州之时,双方也数次交手,尤其是先辈们浴血疆场,均互有胜负。
有张辽威震逍遥津,合淝大捷,也有周鲂断发赚曹休,石亭之败,但总体来说,离开了水军的东吴在整体战力上实力稍逊。
如今再看东吴兵马,骑兵阵容整齐,来至城下,肃杀之气冲霄而上,连陈泰都有些震惊,东吴自从占领扬州和徐州之后,战力似乎提升极快。
“东吴这些狗贼,怎得还不来搦战?”许仪抱着粗壮的胳膊,眼巴巴地看着吴兵在城下整顿兵马,却不派一兵一卒前来攻城。
陈泰瞟了一眼东面睢阳方向,淡然笑道:“他们在等人。”
“等人?”许仪一怔,拍了拍隆起的肚皮,鼻孔里发出重重的冷哼,“他们要是等援军,可就白等了,还不如来和俺痛痛快快厮杀一场。”
陈泰笑道:“吴兵在城下等得越久,于我便越有利,许将军切莫性急,吴军不来,不必主动出城。”
“嘿嘿,俺知道!”许仪笑了笑,走到角楼阴凉地下,从桌子上拿起早就备好的清水和烤鸡,大口吃了起来,瓮声道,“俺等了一夜,不急在这一两个时辰。”
陈泰微微点头,将许仪又从汝南临时调回来,就是用他来充当先锋,打击东吴气焰的。
魏军都静静地等待着,既不擂鼓,也不鸣号,吴军不来攻城,权当没有看见一般。
丁奉确实是在等人,人马安扎之后,他在等候盛曼兵马前来,到时候从东门和南门同时发动猛攻,不给魏军任何喘息的机会,一鼓作气攻下宁陵。
但他等了半个时辰,已经过了约定时间,还不见盛曼前来,不由心中焦躁起来,这样贻误战机,如果魏军再有援军赶来,就没有这么好打了。
无奈之下,丁奉忍着怒气派出探马绕道去睢阳路上催促盛曼兵马,这一来一去,又是近一个时辰,眼看日上三竿,还是杳无音讯。
更让丁奉疑惑的,还是城上的魏军,见到敌军前来,不见任何举动,依然云淡风轻,这未免也太反常了一些。
就在此时,派出去的十几批探马终于有两人前来回禀,宁陵东面的山谷中发现厮杀痕迹,草草掩埋在山中的尽是吴兵尸首。
“盛曼这个混账,必定是趁夜行军,想独得功劳,反被魏军埋伏。”
丁奉闻报,马上便猜到了盛曼的意图,气得将马鞭狠狠扔在地上,在营中团团乱转,几个副将也吓得噤声,想起昨夜请求出兵之事,不由一阵后怕。
一名副将言道:“将军,睢阳兵马不来,我们正好全力攻下宁陵,独得功劳。”
“对,他盛曼如此私心,自取其败,大都督自会责罚,将军可不能因他而犹豫不决呀!”
“将军,让末将打头阵,保证一鼓便杀到城头。”
沉默片刻之后,大家开始纷纷请战,先前还担心睢阳兵马会抢功,现在没有竞争对手了,短暂的吃惊和哀伤之后,众将反倒心底里偷偷高兴起来。
“魏军击退盛曼一万精兵,非同小可,”丁奉沉吟着,看看天色,传令道,“后军准备造饭,午时过后,便准备攻城,诸位先随某去探探魏军虚实。”“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