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当正午,湫水中的血水还未散尽,匈奴阵中鼓声大作,悠长的号角传遍武车城内外,各部人马开始调动,到处都是号令声和战马的嘶鸣!
武车的城墙虽然残破,但足以屯兵防御,尤其是对付以骑兵为主的鲜卑人,哪怕是一堵墙,一道壕沟,都有极大的作用。
再次前来的鲜卑军气势汹汹,烟尘几乎弥漫在整个河谷之中,如同起了一层大雾,远处的山岭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鼓声震天,号角连绵,让整个军营中弥漫着肃杀紧张的气氛,旌旗如同游龙般四处穿插,各部将领们带着自己的部曲按照预先演练的那般各守阵营。
中军就设在武车城头上,守护两翼的是巴根和阿尔木的部曲,数万人马结成长长的方阵,拱卫着武车城。
城前已经挖了一道宽五六丈的壕沟,将湫水引入进来,红土和血水混合着,浑浊的河水让人望而生怖,弓箭手整齐排列,守卫着临时挖成的护城河。
训练有素的匈奴兵早已今非昔比,片刻之间已然列阵以待,远处尘土大作,鲜卑军的先头人马已经到了城下,远处河谷里还有大军源源不断地赶来。
轰隆隆!
大地在颤抖着,无数队骑兵汇聚而来,尘土弥漫在半空中,只看到黑压压一大片黑影在靠近,口哨和呼喊声此起彼伏,坐骑嘶鸣着,在城外的空地上集合。
这些鲜卑军,穿着各不相同,有穿皮袄戴毡帽的,也有光着头穿着半截翻毛羊皮的,各式各样,但和先前的那五千骑兵相比,气势上更胜一筹。
哈彦骨等人知道,鲜卑内部其实也和他们一样,分作不同的部落,这一次来的,定然和先前那部人马属于不同部落。
数万骑兵轰然而至,场面何等宏大,几乎将绵延十余里的河岸全部占满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城外的鲜卑军还未完全集合完毕,后方嘶鸣不断,人声嘈杂。
当先一队人马先来到城下,一员鲜卑将领锃光瓦亮的脑袋上盘着一条辫子,左耳上有个拳头大小的耳环,虬结的肌肉呈黝暗金色,手里提着一把戈矛。
那人在城下大喝道:“你这些逃窜的匈奴余孽,如同草原上的豺犬,现在被汉人养着,竟学会了咬人,还不出来送死?”
哈彦骨本来本意想守城,此时却被对方一语激怒,一拳砸在城头:“让我来会会你这鲜卑狗。”
“左将军,还是让我去吧!”一名手持大刀的匈奴将领战出来,“这些无名之辈,不需要左将军亲自出手,你的对手是轲比能。”
哈彦骨脸色铁青,点头道:“好,派滕木尔去!”
另一人在一旁提醒道:“滕木尔,加油,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猛虎。”
滕木尔郑重点头:“大哥,你放心吧,我们家族的仇恨,我一定会报回来!”和他说话的正是兄长腾格尔,兄弟两人先前跟随哈彦骨他们迁徙到羌族领地的时候,才是十几岁的少年,家人早已病死途中,现在终于长大了,这么多年努力练武,就是
为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