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水之上早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河水不留,东吴水军早已改编,许多船只都因此而大部分毁坏,更多地用来烧火取暖,倒也没有白白留给魏军。吴军沿岸设下据点,日夜严密防备,对峙两日,陈泰言道:“吴军粮草不足,后退无路,军心涣散,正该趁胜追击,若待其退守小沛,置之死地,反有拼死之心,将军不敢
在此耽搁太久。”
夏侯霸无奈道:“本将早就东进之意,奈何丁奉善于布兵,沿河防守严密,这该如何是好?”
陈泰道:“当此之际,就该以兵力取胜,丁奉为东吴最后之屏障,一如将军之护铠,破之则无险可守,此时正当用勇力之时,将军夫复何疑?”“嘿,我向来用兵都是以力取胜,今日面对区区汴水,反倒犹疑,真是惭愧!”夏侯霸恍然大悟,一拍大腿,“传令下去,马上命各部准备沙袋装填沙土,今夜撒到冰面上,
渡河与吴军一战。”
陈泰又道:“吴军重要据点共有三处,可用声东击西之计,今夜属下领兵先攻东侧,待吴兵来救,将军却去攻西侧,两路齐出,定能取胜。”
夏侯霸点头道:“好,就以司马之计!”陈泰前去传令,夏侯霸在帐中一阵发愣,不知何时自己竟变得谨慎犹豫起来,想来想去,大概是这两年和蜀军连番交手所致,被刘封屡次用计所骗,做事无形之中便多了
一些顾忌。
“哼,刘封!”一想起此人,夏侯霸便气得直咬牙根,冷笑道,“汝屡番算计别人,可曾想到,却也有失算之时,如今洛阳之变,看你如何收场?”
天色将幕,寒风阵阵,远山浓雾飘动,风中却传来阵阵肉香,此时西北风正紧,北岸的魏军在岸边埋锅造饭,熬制肉羹,一团火热。
而在东南岸守备的吴军,个个瑟缩着肩膀,刚啃了几块冰冷的马肉,即便喝着开水,心中也不滋味,再闻到一阵阵的肉香,更觉得胃里发酸难受。丁奉听到营中骚动,亲自出营巡视一番,便知道这必定是魏军的计策,故意以此来打击士气,但他营中缺粮,却是无可奈何,激励士气的话早已说腻了,说得再多反而让
士兵厌烦。
无奈地吞咽着唾沫,丁奉再次传令各营小心防守,再坚持三日便可扯到小沛,越是最后的时间,越要小心谨慎。
两军阵营一河相隔,一方热火朝天,吃喝有余,一方死气沉沉,挨饿受冻,心中怨气自不必说,更可恨的是,魏军还将吃剩的骨头远远抛过来,在冰面上蹦蹦跳跳。
夏侯霸隐没在士兵之中观察者吴军,对陈泰的这个计策大为赞赏,笑道:“吴军饿困半月有余,如今闻到肉香,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陈泰笑道:“即便丁奉所领乃是精锐,不会因此生怨,却也能挫动其最后一股士气,正所谓哀兵必胜,让哀兵变成衰兵,可一战而定也!”夏侯霸点头称是,吴军如今都憋着最后一股气,如果强行出战,必定以死相拼,但这样消磨他们最后的心气,瓦解其斗志,今夜出兵的把握,又更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