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汉军喘息未定之时突袭,即便不能大获全胜,至少可挫敌人锐气。如今大军士气全无,军器不足,这该如何是好?”伏师战眼圈发黑,双目迷离,憔悴得毫无一点斗志,裂着干涩的嘴唇摇头苦笑道:“汉军久经阵仗,麻罕川为其设伏之地,岂能轻易中计?今兵无战心,稍事休息之后,还
是先退回渠勒再作打算。”渥密雄心中不服,却又不好当面反驳,无奈道:“大将军言之有理,只是末将只带两千人马,若无人相助,此处兵力不足,难以分兵把守克里丹各处,汉军随后追来,又该
如何是好?”伏师战略作思索,言道:“你方才设之计虽不能成,却可为疑兵,汉军两个时辰之后便到麻罕川,可在上游山中虚设旌旗,点起烟火,以为疑兵,再于克里丹各处如法炮制
,汉军见到灶烟不断,必不敢冒进深入,待他一路查探,在此两处耽搁一两个时辰,将军也有足够时间退回渠勒。”渥密雄点头应允,马上分派人手先到麻罕川准备,等伏师战领兵走后,又登高将克里丹的地势重新观察一遍,伏师战先前派人请丞相在此布兵设伏,这里果然是一处险地
。克里丹在于阗语中是“喇叭”的意思,这山谷也呈喇叭状,东面口阔低洼,向西进时渐渐狭窄,地势也微微升高,形成一段缓坡,两旁山岭嵯峨,草木丛生,向北则是一段
绝涧,苴拔河流经此处,埋伏在这里既可固守,又可进兵,果然是一处要地,只可惜伏师战无心再战,白白错失良机。
在山巅看着克里丹的地势,渥密雄一声长叹:“大将军向来杀伐果断,运筹帷幄,没想到被汉军所败,便一蹶不振,真是有负十大名将之名。”副将言道:“骑君大人,这么好的地势白白让给汉军实在太可惜了,克里丹原本是于阗的门户,当年扜弥、精绝等国都攻打不下,骑君大人不战而走,让汉军就这么走进来
,恐怕要被人耻笑。”
渥密雄双目微凛,背负双手,遥望东方,沉思片刻之后缓缓言道:“兵法中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我们都具备,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副将趁机进言道:“大将军屡次败于汉军之手,骑君大人若是在这里大胜汉军一次,必定轰动全国,就算不能代替大将军的职位,左将军职位必定属于你,后面再能杀敌立
功,有丞相提携,说不定也能派上十大名将的名号呢!”
“十大名将?”渥密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终于下定决心:“传令下去,在麻罕川和谷口放起烟火,马上到西面的谷口埋伏,我们在这里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十大名将暂时不去想,但尉迟圭休战死,左将军的职位空缺,这次伏击成功,这个位置非他莫属了,而且右将军卑信练兵败受伤,如果大将军被国王一怒之下罢免或者引
咎辞职,在丞相的帮助之下,坐上大将军的位置也不是妄想。
“遵命!”副将欣然领命而去,他们也想立功升赏,唯有让主将升职他们才有机会,这一战于阗军中将领死伤极多,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晨雾渐渐散去,四周发亮,虽然还是阴天,但渥密雄心中仿佛升起一轮红日,看到了无尽的光辉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