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听微微点头,一想到押送俘虏回城,万众瞩目,这可是汉军主将,那时候是何等光景,一时间都开始想如何讨到押送俘虏这个差事了。
沉思之间一人站出来言道:“大将军,这三人留着的确有大用,末将愿意亲自带兵看管这三人。”
戚渊德又思索片刻,这才点头道:“好,就交给老五看管俘虏,就在风雨崖上,要保证万无一失。”
“遵命!”那人面露喜色,在其他几个人羡慕懊悔的目光下命人将班辞三人又带出了刑房。
“罢了,都散了吧,”戚渊德叹了口气,摆摆手,“巡营之事不可懈怠,若有失职,军法处置。”
“是!”众将各怀心思,相继散去。
戚华瑶看看满地的滚油和烧红的铁器,暗自舒了一口气,走过来扶着戚渊德:“爹爹,天也晚了,您也歇着吧。”
父女二人从后营又回到帅府之中,才进门,戚华瑶就跺脚埋怨道:“爹爹,你白日口口声声说这三人不能杀,不会残害忠良之后,怎得晚上又来用刑杀人?”
“若非如此,难服众将之心呐!”戚渊德一声轻叹,在凳子上坐下来,“方才你一番说辞,算是彻底稳住了他们的心思。”
戚华瑶一怔,蹙眉道:“爹爹怎么料到我会有那一番话?若女儿不来又如何是好?”
戚渊德捻须微微一笑,有些讳莫如深,缓缓道:“知女莫若父。”
戚华瑶抬头看着戚渊德,忽然娇躯一颤,咬着嘴唇嗔怒道:“爹爹,你瞎说什么呢?”
戚渊德又一次长叹:“儿女情长,非人力所能克制,汉军中多英雄豪杰,我儿倾慕也无可厚非,但两军对垒,终究是敌,千万不可以公废私。”
戚华瑶低着头,灯光下耳根发红:“爹爹,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说了。”“眼下确实不可多想!”戚渊德自顾说道,“将来……若疏勒不保,或大王主动出降,那时候……但班辞终究是名门之后,乃刘封麾下得力大将,你我父女漂泊西域,门不对
户,你可曾想过?”
“爹?”戚华瑶猛然抬起头来,怔怔看看戚渊德,半晌之后忽然眼神坚定起来,平静笑道,“爹爹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戚渊德点点头,柔声道:“时辰不早,快去歇息吧,明日汉军必来搦战,你就不要出面了,且看刘封如何应对吧!”
戚华瑶转身向外走,到了门口停下来,扭头问道:“若是汉军强行攻打骆驼岭,我们能守得住吗?”戚渊德脸色深沉,摇头道:“守不住!汉军器械我早已知道,其之所以按兵不动,只是刘封不愿将士多有折损,只在后方散布为父谣言,欲从内攻破,就看大王能否明鉴了
。”
戚华瑶吃了一惊:“父亲既然明晰这一切,为什么不上书澄清事实,却任由朝堂中人胡言乱语?”
“清者自清,”戚渊德微微摇头,“我与大王,已经无需书信明志,若大王待我如旧,自然不为所动,若其有疑心,书信非但无用,反而增疑。”戚华瑶虽然聪慧,但毕竟年纪尚浅,不懂朝堂之上的种种勾心斗角,只是明显感觉这两年老父亲的叹息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