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院子最先亮灯,李大江提着油灯,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看着金大壮手里的血衣,而一旁的林氏衣衫不整,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大半夜一声吼,整个李家村都能听见,村里人陆陆续续地往这边赶,金大壮想跑,奈何他婆娘是猪队友,举着柴刀,威风凛凛地堵在路上,一点空子不给他留。
“李大江,你是身子有啥问题吧,不然新婚燕尔,林氏就能给你戴绿帽子。”
村里人被吵醒,也没有责怪,而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众人表现薄凉,可他们心里却是看不起李家的,尤其是李大江,刘氏再不好,给他生儿育女,人没了,不说入殓,没多久就新娶个黄花大闺女,头顶上绿油油,也是活该。
“就是,头顶一片草原啊。”
众人说着风凉话,看林氏的眼神很是讽刺,花银子买来的,就和窑子的粉头一样。
据说李家花二十两,那还不如从人牙子手里买个死契的丫鬟,还能伺候一家老小。
李老太太还真这么想过,奈何李家人丁稀薄,她想找个能生养的,死契奴才的地位太低下,怕是生出的孩子都被人看不起。
“金大壮,你来撬我家的墙角,我和你拼了!”
李老太瞪一眼林氏,这种水性杨花的儿媳,自家要不得,她要亲自上林家村,把人退回去,顺便要回那二十两聘礼银子。
“娘,都是我不好,可我和金大哥是清白的啊!”
林氏反应过来后,掩面而泣,脑海中却不停地转,想着怎么撒谎,才能把一切圆过去。
私下里见面是一回事,通奸又不一样,是得被浸猪笼的,她着急上火,却要让自己保持冷静,想应对的法子。
“那血衣你咋解释?”
李老太太斜着三角眼,停下手,等候林氏回答,她家儿媳,胆小怕事,杀鸡都不敢,能拿着刘氏的血衣,的确有古怪。
“呜呜,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林氏拍拍身上的血,从地上站起身,面色镇定,似乎是豁出去了,她道,“乡亲们都晓得,我被我爹娘买到李家,我听说刘氏横死,怨气重,一直没放在心上,大年初三那晚,我的确见到门口挂着血衣……”
林氏自己撒谎又自己圆谎,把自己装鬼吓唬人撤清,然后又道,“那晚我就做梦,梦见刘氏找我,让我滚回娘家,不然就把我带走……”
而后,林氏寝食难安,想起曾经听说过,若是把死人的东西烧掉,对方灰飞烟灭,就不会来缠着自己,所以,她求金大壮帮忙。
“金大壮对我有点意思,我就是想利用他,真没别的。”
事到如今,林氏还能强词夺理,她带着火折子,想在今夜烧掉刘氏的血衣。
为怕众人不信,特地掏出袄子里的火石。
“呸,你这娘们,不是说了事成之后给我好处,我跑乱坟岗给你偷东西,吓个半死,你竟然是玩我的!”
金大壮也不傻,即便是如此要抹黑他,但他是个汉子,无所谓名声,帮着林氏挡一次,以后林氏还得感念他的恩德,只是他婆娘那,不好办。
林氏见此,破口大骂,“就凭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