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意打扮很随意,头上的木头簪子,是卢元卿打磨的,看着非常粗陋,怕是值个一两文钱,衣衫只是普通的棉布。
生活在乡下,绫罗绸缎的,看着别扭,穿着更别扭,而且夏日里,细棉布的衣裙非常吸汗,穿着也舒服。
她的衣裙也不是新的,洗过几次掉了色,和普通人家的小娘子,几乎没区别。
不是张如意穿不起新衣服,她发现,洗过几次的棉布会更加柔软,服帖,再说平时北地接触的人有限,她几乎不太打扮自己的。
今儿这形象,刚好被阮绵绵碰个正着。
张如意心里苦啊,早知能碰见死对头,她肯定回家洗漱,熏香,再打扮一番。现在看看自己,还不如阮绵绵的丫鬟龙井和碧螺穿得好。
“阮绵绵,你说话别怪声怪气的,有本事你就直接说啊!”
一句话,挑起张如意的火气。
李海棠揉揉额角,难怪如意斗不过阮绵绵,这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也是没谁了。
难道,这种时候,为了缓解尴尬,不是要假装听不出来吗?
“张大小姐,我怎么了?”
阮绵绵似乎受到了惊吓,欠了欠身,而后看李海棠,微微一笑,“表妹,你别见怪,当年张大小姐在京都也是这般的,别吓到你。”
李海棠:……
就这样被无奈的拉下水,她只得点点头,而后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看着眼前的茶盏。
察觉到脚被碰了一下,张如意顿时清醒,好么,自己冲动,又被同样的大石头砸到脚,落入阮绵绵的圈套中。
“阮小姐,你来北地可是为了云小将军?”
张如意觉得,自己要换另一种方式攻击阮绵绵,让她觉得自己太过下贱而羞愧。
“嗯,两家定亲。”
阮绵绵又不傻,马上明白张如意的意图,故作羞涩道,“我偷偷跑来看一眼,云小将军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而且屡立战功,前途不可估量。”
“你这样不好,我听说,云惊鸿有心上人。”
张如意还是着急,她就是绕不了圈子,每次都是直来直去。
人家有心上人,就算做了正妻,同床异梦,这才是悲哀,张如意用看笑话的表情,看一眼阮绵绵。
心高气傲的阮大小姐,能接受?按照她的做派,肯定会把人弄到眼皮底下,而后加以陷害,最后让二人有误会,分道扬镳。
事实是,阮绵绵也这么想,与其让流苏成为云惊鸿心中的白月光,还不如让流苏进门,这样更能方便地制造机会。
不过,多少有点麻烦,听说那个女子擅长使毒,阮绵绵生怕自己设计人不成,反倒被先收拾了。
“这个有什么稀奇的呢?云小将军十几岁就驻守北地,见到的女子有限啊,而且流苏姑娘又对他有救命之恩。”
阮绵绵轻轻地抬起茶盏,说得云 淡风轻,就张如意那点道行,这么多年都没改变,还想和她一较长短?根本就是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