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在前面带路,马车缓慢地跟着她走,惊呆了田地里的村人,众人纷纷站起身张望,怎么都不相信到手的生意被村里最穷的人家搞到手,莫不是花家的亲戚?
他们都是从各地逃荒到此,彼此间没有多亲近,对于花家的过去如何,也无人知道。
“花妮,你们家原来就住在杨树村吗?”
坐在马车里不透气,李海棠活动一下身子,下马车和花妮一起走,顺便打听这里的风土民情。
刚刚那几个小子欺负花妮,让她很不喜,可见这帮孩子并没有什么好家教,小小年纪,最该天真无邪,却变得如此的势利眼。
“我娘说,是我三岁的时候,家里才搬过来的。”
花妮对小时候没有印象,记忆里自己就在这边长大。
花家是整个村子里后来的,只能在挨着山边的地方找到空地,周围野草繁茂,她爹开辟出一块地,搭建茅草屋子,一家三口就算定居下来。
他们杨树村周围荒地多,土地贫瘠,地不肥,收成也不好,一年到头靠着两亩薄田,吃能混个温饱,但是想要点什么,却是没钱买。
以前花妮的爹爹腿脚还好,经常到山里采药,而后炮制,送到周围的镇上,能换一些油盐酱醋,针头线脑,偶尔打上几只野味,家里改善一下伙食,但是自从他爹伤了腿,她家就过得紧巴巴的。
花妮知道,村里有人家日子过得好,和过路人露宿有关,就上了心,但是她也知道自家的条件,还是有点心虚。
“没事,我们就借用灶间而已。”
花妮有点小心机,李海棠并不反感,若不是这样,穷苦人家的孩子,真是要被欺负死。
香梨很喜欢花妮,还从马车上抓了一把瓜子,而花妮小心翼翼地放到口袋里,和香梨道谢,她舍不得吃。
瓜子是五香的,好吃不上火,她从来没吃过有咸淡味道的瓜子,尝了一颗,想把剩下的和爹娘分享。
马车一路往山脚而去,花妮家靠的山不高,而且是缓坡,山上满是杂草和矮树,就算下雨天也不担心滑坡。
花家的院子很大,别看里面是茅草屋子,可是院墙却不同,是用石头垒起来的,而且很高,从外面,只能看到茅草屋顶。
“我爹说,石头院墙结实,万一山上下来野兽,家里也是安全的。”
花妮家的门也同样是几块厚实的木板拼接,外面还包了铁皮。
她爹爹本想把院墙垒好,再盖几间石头屋子,就被倒塌的大树压断了腿,因为没有银子看郎中,骨头歪了一直没长好,现在已经不能做重体力活儿了。
“爹,娘,我带客人回来了!”
花妮在门口喊一声,这才推开大门,让马车都能从门口进入。
“花妮,是不是你惹祸了?”
她家在村里最偏僻的位置,平时和村人都不走动,哪里有什么客人?
花妮的娘亲周氏擦了擦手,从草房里出来,就见大门口被推开,里面来了三两马车。
“嫂子,打扰了。”
周氏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比李海棠大不了几岁,眉眼柔和,同样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破旧衣衫,但是从她的谈吐和气度来看,真不像是一般的村妇。
李海棠和周氏打个招呼,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