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爹的腿骨断了,而且没有及时找郎中诊治,后期没有补养,恢复也差,骨头长歪了,而且小腿有不同程度的萎缩。
想要治疗,必须重新接骨,也就是说,断骨再生。
“原来是这样。”
李海棠忍不住抱了抱肩膀,断骨不是一个人能承受的痛处,而且还要等着再生。
不过这样,花妮爹好歹多一分希望,若是能恢复,至少干点轻省的活计没问题,总不好把家里的重担,都推到女子身上。
雨下得极大,花妮家的两间茅草房,又漏雨了。
半夜时分,花妮的娘亲弄了一个梯子,从杂物房抱出一捆稻草,艰难地爬上爬下。
雨水进入到她的眼睛里,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若是稍有不慎,她就会从房顶摔下来。
压在心里一年的大石头,就这么被贵人轻而易举地搬开,花妮娘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啥滋味,只觉得是自家运气好,如果,孩子爹有恢复的机会,让她当牛做马,她都没有二话。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花妮爹,他睁着眼睛,目光移动到自己的残腿上,只要以后能好,就算是断骨之痛,又能如何?
他要努力做活儿,养活妻儿,将来,给花妮攒一笔嫁妆,让闺女嫁到好人家,不会因为自家的条件拖后腿,让人看不起。
黑暗中,他握着拳头,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杨柳村的雨夜,注定无眠。
第二日,天光刚亮,花家的门再次被拍响,只不过,这次的拍门声,夹杂着踹门声,把睡梦中的李海棠惊醒。
还不如露宿荒郊野外,好不容易睡个觉,容易吗?
“谁啊?”
花妮娘已经梳洗妥当,喂好鸡,又在鸡窝里摸出几个鸡蛋,想着做个鸡蛋羹,给贵人吃。
家里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而且就两只老母鸡,还不如山鸡的滋味好。
“花家?”
为首的是几个官差,身后跟着一众杨柳村村民,李海棠顺着车窗的缝隙一看,正是昨夜上门的原班人马。
“差爷,可是有事?”
官差很少来村里,花妮娘吓了一跳,但是想到自己没犯事,强装镇定道。
“花妮,还有昨日在河边看到村长家大胖的,都跟着咱们走一趟吧!”
官差很是不耐烦,语气并不好。
有人去衙门送信,说官道上发生了滑坡,阻碍道路,请求知县老爷派人去疏通。
他们都是吃官家饭的,出点事就得去做苦力,一大早上就被喊起来,谁也不愿意。
正郁闷着,杨树村的村长来报官,说是自家的儿子被花家人和路过的人一起合谋给谋害了。
人命案?这下,官差们重视起来。他们经常到这边来,知道村长的儿子是个傻子,既然是傻子,对方有必要谋害吗?
“肯定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