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棠不敢耽搁,绕过庄木,她刚进门,差点被满屋子的血腥气熏出来。
五福拎着医药箱,面色苍白,抿唇不语。
地上的血迹还来不及擦干,被人踩到,变成满是凌乱的脚印,水盆倒落在地,一片狼藉。
庄可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闭着眼睛,似乎很是痛苦,她把嘴唇都咬破了。
李海棠把脉,而后让五福取了银针,对庄可的穴位按扎。
“血止住了!”
井婆子一脸惊喜,原本她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从清水村到城里找郎中,把郎中带回来,最快也要一个多时辰,耽搁下去,凶多吉少。
所以李海棠表明自己是郎中,井婆子不假思索,直接把人带回。
“郎中,我儿媳肚子里的孩儿……”
庄木的娘亲已经年过三十,可岁月却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她和李海棠想象中的不一样,周身都是沉淀下来温婉的气质。
儿媳,妇人说的是儿媳。
屋内阴暗,只有油灯在桌上发出啪啪地响声,火苗微弱。
李海棠垂眸,掩饰眼中的诧异,妇人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犹豫,让她甚至怀疑眼前之人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庄可。
“失血过多,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
李海棠摇头,刚才她把脉,发现一些异常。根据井婆子所说,人是刚下雨的时候,着急去收晾在外面的被单,滑了一跤,以至于大出血。
但是根据刚才把脉的推测,不仅如此,孕妇身子早已亏空,似乎是长期吃活血的食物,就算这次不摔跤,肚子里的孩子一样保不住。
“这样啊。”
妇人看上去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她小声道,“可儿身子弱,我去灶间炖老母鸡汤,给她补补。”
“唉,好好的,真是作孽,所幸保住一条性命,夫人,您是庄家的恩人,以后老婆子我一定对您的事尽心。”
井婆子很是感慨,拉着李海棠的手,好一顿感谢。
好在,庄家的小媳妇年轻,养好身子,以后还能为庄家添香火,开枝散叶。
李海棠观察井婆子,发现井婆子对庄可的身份一无所知。
听井婆子帮工的意思,庄母在嫁人十几年,偶尔会回来看井婆子,若是她生了一个女儿,井婆子怎么可能不知情?
看来,她推测的没错,庄可虽姓庄,却不是庄家的女儿。所以,这会儿一家人来清水村,能很好的掩饰,井婆子都没有怀疑。
“嗯……”
刚刚行针,李海棠扎了庄可的睡穴,又用了少量的麻沸散,缓解她的疼痛。
药效时间很短,庄可轻轻地哼一声,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