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好吃的,李海棠丝毫不介意自家野人夫君做苦力,她以前的愿望是洗手作羹汤,但是自从吃过自家野人夫君做的几道大菜以后,她被养刁了嘴,很少下厨。
不过萧陵川做菜的天赋不错,刀工好,却不是没短板,做起糕饼来,不是烤糊就是缺东少西,味道惨不忍睹。
姐妹二人有一年多未见,话题很多,虽然之前张如意有写信过来,但是其中很多细节省略,不如李海棠说的生动形象,完全是场景再现。
“小姐她受苦了。”
蓝衣叹息一声,有些伤感,她家小姐一直是被捧在手心的,哪能想到最后有这么大的落差,似乎认识卢元卿以后,就接连不断的倒霉,最后到坠入深渊。
只可惜,在张如意最艰难的时候,蓝衣没陪在身边,她觉得自己这个丫鬟当的不称职。
即便是小姐是奸生,却也是无辜的人,夫人那么良善,是受害者,人都入土为安了,还要遭人诟病,想起来,蓝衣就忍不住掉眼泪。李海棠本是把事情说一遍,没成想惹哭了蓝衣,她摇摇头,叹息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看,如意她遭受了磨难,可现在却过的不错,我表哥,绝不是卢元卿那等货色
能比的,阮家的门第,也不知比寒门小户高了多少。”人和人之间,不能用身份地位衡量人品,并非寒门能培养出好人来,就好比卢元卿,典型的凤凰男外加妈宝,穷,人品渣,还总觉得自己有风骨,不用女方嫁妆,实际吃
喝,包括住所,都是张如意倒贴。
就是这样,卢元卿也不知道满足,心里还有白月光,二人背着张如意私会,在卢母惨死后,彻底摊牌,露出薄情的嘴脸。
“是啊,小姐也算是苦尽甘来。”
蓝衣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她自从生产以后,内心就变得柔软,前几日在村里看到有一个小女娃,饿得哇哇大哭,她没忍住,就给了几个铜板,因此还惹出了麻烦。
“当年我家也是逃难,吃不上饭,若没夫人把我带回,我恐怕也要饿死了。”
蓝衣转移话题,那个小女娃也就六七岁,穿得破烂,正在河边洗衣服,可能是长期吃不饱,细胳膊细腿儿的,风一吹,都能把人吹到河里去。
她见人可怜,身上又没带吃食,就给了女娃子一把铜板,让对方买几个馒头充饥。
若说这个世道重男轻女,李家村绝对位于头部行列,别看这就是北地边城闭塞的一个村落。
村里的人家,根本不把女子当人看,总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此心理,把女儿养大成人,那是给人家养闺女。
更有甚者,卖了闺女,给儿子娶亲。
所以当年李老太太要把李海棠卖给嗜好重口味的老头子,村里无一人说情,在他们看来,只要能赚到钱,那就没白生出个闺女来。
不仅不帮忙说和,还暗地里对李家老太太羡慕嫉妒恨,恨不得是自家闺女卖个好价钱,简直震碎了李海棠的三观。
她对李家村向来是看不上,若不是家里就在山上,她才懒得和这些村人打交道。
“我当时没有多想啊。”
蓝衣很苦恼,那个小女娃一身伤,肯定在家不被看重,这么小就端着比自己还重的一大盆衣服,看着她都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