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然黑透,缘缘堂里,依旧冷凄。
持盈切菜的时候,右眼皮突然跳得厉害,不慎切到了手指,持盈将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吮,突然就想起了封七。
画水见了,生怕封七回来迁怒她,夺了菜刀,索性自己上。
持盈负责布菜上桌。
“小七到底去哪儿了?”
画水说:“说是出去走走就回来,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吧。”
持盈在缘缘堂外踱步。
画水说,“持盈姐姐别急,我去找找看。”
“天黑了,多穿件衣裳,把风灯提上。”持盈拿了她的羊毛坎肩给画水穿上,画水笑着说:“有主子关心正好。”
持盈戳画水额头一记:“少贫嘴,再多嘴,不给你穿了。”
画水笑笑,拎着风灯走了。
持盈坐在桌前一直心神不宁,她也不知道突然是怎么了?反正就是坐立难安。
“画水,小七回来没?”
蓦然想起,画水出去了,持盈笑笑,她很是糊涂了。
午后的时候,封柔和持盈说起前世遇到绯衣公子的事,持盈乍然想起妙峰山下的那一眼,不由就笑了。
持盈想说,大小姐,你记错了,那不是绯衣公子。那是七小姐,哦不,确切说,是借火遁逃生的封七,现在该唤他,封栖。
原来上一世,封七借火遁诈死,离开侯府,一直躲在妙峰山玄天门。
那日她们恰好从妙峰山下来,那位‘绯衣’公子也不说话,一直默默跟着她们,目送她们下山,消失不见。
持盈现在回想前事,当时他望过来的那一眼,为何令她如此心痛难当。
“画水?是你吗?”
持盈听到外面有响动,待她出来,却什么也没有,画水背靠门板,手捂着嘴貌似在哭,持盈疾走两步,画水见了她,侧身擦了擦眼睛。
“你这是怎么了?”持盈问。
“没什么。”
画水不看持盈。
“我怎么瞧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你到底咋了?”
“持盈姐姐,我说了,你千万挺住啊。”
持盈只觉画水要说的不是好话。
“你说吧,我听着呢。”
画水张了张嘴,还是难以启齿,索性拉了持盈向外走,“小七马上就回来了,这时候出门不大好。”
画水二话不说,推了持盈就走,“再不走就看不到了。”
“看什么?”持盈一脸费解。
画水依然不说话,只一个劲儿掉眼泪。
持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画水带她来了缶庐。
今日的缶庐不似往常冷清,亦不似昨夜办喜事时的喧嚣热闹,屋外围了一堆人,卢氏的哭声传出来。
持盈拿眼看画水。
“你紧了去看看,侯爷说,待你来了,就要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