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左手握剪刀,右手握棉布,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只小白瓷瓶,侯爷说那里面是疗伤用的创伤药。
持盈颤着眼睛看侯爷的手熟练的在帮小兔接骨,然后缝合,针线穿过皮肉的声音,听得持盈缓缓闭了眼。
“剪刀。”封淮伸手。
“哦。”持盈已经将剪刀递过去。
蓦然发现,剪刀尖端锋刃正对侯爷,持盈直觉不妥,手又收回来,右手将棉布放下,双手呈了剪刀,高举过头顶,剪刀锋刃此刻正对她自己,手柄正对侯爷。
持盈的一系列动作,引得封淮侧目。
封淮接了剪刀,修长手指有意无意划过持盈手心,那里便落下一块痕迹,那是小兔的血,真可怜,小兔一定很疼。
封淮又伸手过来,持盈先拿了棉布,想想不对,小兔刚刚伤口刚刚缝合,需要止血、止痛,于是将小白瓷瓶拿了,将瓶塞拔了,依旧双手高举过头顶。
手上一空,持盈抬眸,侯爷二指擒了白瓷瓶,倾了倾,白色粉末均匀撒在缝合处,持盈看到小兔左腿上缝合的针脚,细密,匀称,心中大赞。
“侯爷好手艺。”
封淮没吭声,再次伸手过来。
持盈忙将棉布条递了过去,封淮说:“这回怎么不双手举过头顶了?”
糟糕,她给忘了。
持盈正待收手重新递上,侯爷一把握了她手,持盈一怔,侯爷说:“不必。”
侯爷的手很快松开,取过棉布条一圈圈小心缠绕在小兔左前腿上。
小兔许是疼痛太甚,眯着眼,直挺挺躺着,已经包扎好的左前腿一直在抖,看得持盈极不落忍,持盈顺了顺小兔毛发,眼睛红了。
“这点小伤你就心疼成这样?”
持盈低头,她也不想在侯爷面前失态,可是眼泪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事实就是,她为小兔心疼了,她心里难过极了。
封淮伸手欲帮她擦眼泪,他两只手上全是小兔的血迹,有些惨不忍睹,封淮回头吩咐:“打水来。”
“是。”
等在门口多时的慎九将水端进来。
封淮牵了持盈过来。
慎九挽了袖子就要帮侯爷净手,侯爷却握了持盈手放进盆内,长指掬了水帮持盈淋在手上,洗去才刚他无意染上去的血迹。
持盈也学着侯爷样子,小手划拉划拉撩了水在侯爷手上,帮他净手。
慎九惊异的双眸凝定在铜盆内,原本洁净的水,顷刻成了血水,让她心口有一刹停止跳动,两枚大小不一的宝蓝戒指在那血水里忽隐忽现,耀花了慎九眼睛。
慎九目光凝定在持盈右手无名指上,再看侯爷,一贯的面沉似水,戴着戒指的左手,正好持握了持盈右手,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关注,侯爷沉声吩咐:“再去打盆水来。”
慎九犹无法回神,侯爷声线微冷:“还不快去。”
怎么会这样?
侯爷把戒指给了持盈!
慎九失魂落魄向外走,给门槛绊了一下。
鬼六已经事先打了水,就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扶她一把,看着她摔倒,鬼六手中银盆递过来,鬼六示意她紧了端进去。
慎九站着没动,就那样瞪着鬼六。
鬼六心道,服侍侯爷本来就是你的活儿,我都帮你跑腿打水了,你还瞪我,要不要这般没良心?
再说了,你伺候的是侯爷是日常起居,这是你的本职工作,不要以为给侯爷侍过几次寝,你的身份就会发生改变,侯爷,那不是你一个铁卫能肖想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鬼六将银盆直接塞进慎九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