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姐姐上了年纪,脱发严重,我怕掉在厅里不好,故而帮忙接着。”张媒婆手上扯了宋媒婆几缕头发下来,手指一攒,揣兜里了。
宋媒婆不遑多让,五指在张媒婆脸上挠了几道血印子,赔笑道:“这是新近流行的护肤新手法,我帮她抓一抓,有祛除死皮。”
“唔,原来如此。”持盈做恍然状,再回眸,端凝了面孔,说:“这里是南明世家,二位想是走错了门,大门直走,右拐,二位慢走,不送。”
张媒婆和宋媒婆灰溜溜一前一后走了。
持盈一改肃容,笑道:“让大家笑话了,实在对不住,昨儿,我和公爷初初回南明世家认门,今儿个算是正式乔迁,非常感谢诸位大清早上门来帮忙踩院子。”
“给客人看茶!”
持盈一开口,话题直给乔迁上引,众媒婆只得硬着头皮枯坐,陪笑,说些恭贺之类的话,平时的伶牙利嘴,此刻突然就舌头打结了。
毕竟是她们失礼在先,郡主给她们脸,她们自然得兜着。
好聪慧的丫头!宫喜心中大赞。
“踩院子自是要四处走走的好,承蒙诸位客人不弃,不若一同前往园子一观如何?”
“正是这话,叨扰郡主了。”打头的王媒婆对持盈印象很好。
“不麻烦的,我这人就喜人多,热闹。”持盈率先出门,宫喜扬手,“诸位客人这边请。”
持盈领着一票人刚出门,门房小厮来报:“禀郡主,封大小姐到访。”
封柔来了!
“快请。”
封柔近日忙着实施她的缠女计划,有日子没见着持盈面,昨儿夜里去缘缘堂,门上铁将军把关,封柔问守门的府兵,方知道,持盈已经回了南明世家。
封柔还待骂持盈没良心,搬家也不知会她一声,瞧见她身后呼啦啦围了一溜儿穿红着绿,涂脂抹粉的艳俗妇人,当下明白了大概。
才刚在路上的时候,慎八就来报告过了,说是十好几个媒婆朝着南明世家方向去了,这个点儿,南明公应是还未散朝,持盈一个姑娘家该如何应对?
封柔心急如焚,于是下令,加紧行程,封柔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先不论她和持盈私交有多好,场面上的礼数,自是不能少。
“封氏阿柔见过南平郡主,郡主吉祥。”封柔盈盈一福。
持盈苦笑,适时将她扶起,“你我之间,何须见外。”持盈亲执封柔手,眉眼间皆是无耐笑痕。
封柔知道这样的场合,处理不当,于持盈日后声誉有损,也是相当的配合,向着一众婆子微笑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我只当我是头拨客人,想不到有人比我到的更早。”封柔说的是真心话。
“封姐姐还不是抢在我前头来了。”说话的是随后而至的慕端。
“郡主这里好不热闹。”
“阿端,你来了。”持盈心中一喜,这二个来得太是时候了。
慕端笑着迎上来,冷不丁瞅见持盈身边的小黑豹子,慕端唬了一跳,身子缩向封柔身后,“这这这,这是猫,还是……豹子!”
要死了,养什么不好,养只豹子玩。
“它叫墨,不咬人的。”持盈示意墨去别地儿玩。
“干嘛让墨走,挺好玩的呢。”封柔和墨熟了,自是不怕它。
“你是不怕,我怕的要死。”直到墨走远了,慕端捧着心口从封柔身后绕出来。
持盈左手牵封柔,右手拉了慕端,嘴呶了呶身后那群人,三人又开始打眉眼官司。
“多几日不见,怪想你的,我们今儿可得好好絮叨絮叨。”封柔建议。
“宫喜,你领客人四处转转,好生招待,我和两位小姐说会儿体己话。”
宫喜领命,带着众婆子走了。没有了南平郡主在身边,众婆子显然要活络许多,有好事者就问了:“但不知,刚刚两位是哪家府上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