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持盈第二次登上穹庐。
第一回,持盈爬了不到三分之一,气喘吁吁,双腿酸软乏力,最后封栖抱她上来。
第二回,也就是这回,是她老祖宗覆她身上,带她飞上来的,该说她是幸运呢,抑或不幸?
持盈尽量不去看画,分散注意力。
蒋司檀自打上来,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东瞅瞅,西瞧瞧,故地重游,难掩眸中狂喜,“改之,是你吗?”
你的改之,不就是我的曾曾曾祖父?
久久无人应答。
持盈很想回答他,一定是,除了她这晚辈,估计也就她曾曾曾祖父见过老祖宗的裸身,才会画得这般惟妙惟肖。
哎呀说好不看的,怎么有看见了,罪过,罪过。
不对,居然漏了一人。
糟糕,不知情下,她祖宗床笫生活岂不是被那厮给全看了去,真是要命了,太丢祖宗脸。
“那厮是谁?”
啊?
老祖宗,我心里想什么,你都听得见呐?
“你本是我转世后的真身,我自然听得到你的心声。”
这太不公平了,我怎么听不到老祖宗的心声呢?
“你要能听见我的心声,那你就合该是我祖宗。”
哦,也对,我忘了你是我祖宗嘛。
那个老祖宗啊,拜托您能不能别乱看,别乱摸,给晚辈留点颜面成不?这画一点都不好看,丑死了,改明儿我就拿漆把这里重刷一遍。
“你敢!”如此珍贵的壁画,她竟然敢毁了?孰可忍,老祖宗不可忍。
我是帮老祖宗遮丑,我这是大孝,老蒋家几百年也出不了我这么孝顺祖宗的,连身体都借给老祖宗了,这足以说明一切。
蒋司檀鼻子冷嗤一声,站在画前看了许久,持盈恨不能闭上眼睛,可是老祖宗不允许她这么做,她连眨下眼睛都不行,由着老祖宗操控着,细细观赏。
“你不用觉得难为情,看我也等同看你自个儿。”
我有穿衣裳的好吧,你说你俩老不羞造人就造人呗,还把造人的过程给画下来,你们这是臊晚辈我的脸。
“这叫夫妻情趣,说了你个黄毛丫头也不会懂。”
好吧,我不懂,也不需要懂,拜托老祖宗能不能当个屁把我放了呢?不能动,不能语,还必须得看,人家还是朵清纯的小黄花好吧,老祖宗,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会教坏下一代,教坏小朋友滴。
“你还没回答我,那厮是谁?”
那厮,那厮可多了去,老祖宗想知道哪厮?
“那厮是否来过这里?”
穹庐落成迄今两百多年了,来这里的人很多,谁又知道老祖宗说的哪个呢?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我我我,我要告诉老祖宗,老祖宗保证不会找他麻烦么?
“他又不在这里,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能让她守口如瓶的,大概也就只有封姓小子了。
对哦,他远在玄天门,她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躲去玄天门又如何,想找他容易的很,我问你,他可曾看见这里的画?”
我要说他没看见,老祖宗会怎样?
“没看见,算他运道好。”
那要是看见的,就表示运道不好了?怪道我最近这么倒霉会被老祖宗给缠上。
“那他属于运道好呢?还是运道不好?”
肯定是前者。
蒋司檀莫得一笑,“你也别替他狡辩了,他未必真就看见了,这些画少说也有两百年了,能看见的都是天赋异禀,他么,估计还不具备这个实力。”
果然还是我天赋异禀,因为我看见了。
“你是我转世后的真身,你不算。”
哦,那小七就是货真价实的天赋异禀,她果然慧眼识小七。
“他竟然看得见?”
持盈一不留神,就给她老祖宗三言两语诓出了心里话,心头一骇,老祖宗,你别恼,他近来已经够倒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