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帝五年十一月初二,乙亥日。
风眠五岁生辰。
持盈今儿在家里为风眠摆了五桌酒,想不到,朝中命妇及贵女近乎全都来了,就连宫里的嫔妃也都送来了贺礼。
风眠虽则尚未认祖归宗,但是,风眠的身份在大邺却是众所周知的,魏其候父子有功于社稷,能给封氏一族育有子息,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贵女们非但没有瞧不起持盈,反而,对她羡慕的很。
扇雉端着茶盘进来,瞅着脚架上雕花铜鼎中快燃尽的熏香,扇雉上前将熏香续上。
榻上,持盈歪靠在引枕上,阳光透过窗缝射了进来,刺得眼睛生疼,抬臂掩额,睁开惺忪睡眼,瞧见正在忙碌的扇雉,持盈坐了起来。
“听说,今儿来了好些人?”
“今儿多亏了大小姐在,要不郡主少不得要抛头露面。”
“说得可不正是这话。”只是辛苦了封柔。
持盈大腹便便,扶腰跺至偏殿,扇雉端了安胎药进来,持盈接过,只闻了一闻,就待放下,扇雉瞪着她,持盈苦笑,闭目饮了。
扇雉见持盈十分配合,自然满意。
“郡主肚子尖尖,这胎定是一位小世子。”
上回郡主说封大小姐,可不就一语中的,叫扇雉说,郡主现在情形与封大小姐怀明二公子时差不多,多半也是男胎。
扇雉为持盈捏着肩,小心奕奕问道:“郡主为什么不告诉世子知道,也好让世子也高兴高兴。”
“他回来敢不高兴,就别让我儿子叫他爹。”持盈近日火气盛的很。
扇雉立时噤声。
这时,有小丫鬟进来禀报,“杜夫人求见郡主。”
“杜夫人?”
持盈费解,她并不认识什么杜夫人。
“今日女眷中,就有杜同知家的夫人,想必就是她。”
“哪个杜同知?”持盈现在可谓是一孕傻三年,突然就想不起杜同知是谁。
“就是杜如晦杜大人,少管驿那位杜同知,也是已故四小姐的家翁。”扇雉好心提醒。
“原来是他。”
扇雉分析:“呃,郡主有所不知,半年前四小姐难产身故,杜公子就一病不起,秋试也没能参加,到如今还缠绵病榻,杜夫人求见郡主,想是为了杜公子。”
原来如此。
前厅内,杜夫人是左等右等,不见持盈前来,侧首看向小丫鬟,想让小丫鬟帮忙催催,又不敢造次。
郡主深居简出,好几个月未曾出门,今儿上门,一则贺小郡主生辰,二则,他儿子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
“夫人,请用茶。”小丫头奉茶进来。
“呃,这个……郡主为何到现在还……”
“郡主来了。”
小丫鬟迎了上来,打起珠帘。
持盈挺着笨拙的身子来了会客厅。
杜夫人忙俯首躬身见礼,“妾身参见郡主。”
“让夫人久候,夫人请坐。”持盈示意扇雉扶杜夫人安坐,持盈轻提大袖,慢悠悠在主位坐了。
杜夫人只当持盈托大,摆架子。抬头,始发现郡主小腹高隆,怪不得郡主近来深居简出,竟是有了身孕,看情形有六七个月了呢,这孩子九成九是世子的,毕竟那时节,她与世子出双入对,这可是有目共睹的,又有那个真的不能再真的
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