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他爹仵作出身,白镜自幼于验尸一道颇有造诣,即便跟了封泽,他还是没有荒废自己的手艺。
上回,慎五的尸体,就是白镜给检验的,白镜得出结果:此乃长剑所为,剑长三尺有余,剑刃略偏右,此人惯用左手剑。
铁卫营查遍了,也未找到那个惯用左手剑的。
这回,封淮再次请白镜为慎九验伤。
慎九和贞一的致命伤,就是那柄贯穿她们二人身体的长剑,缘于是寒冷的冬季,长剑已然冻结在体内,侯爷估计就是考量到这点,故而请他出手。
“白镜,拔剑时,轻点,九儿会疼。”封淮和蒋重天二个就站在旁侧,不忍看,封淮转过身去,眼里难掩哀痛。
蒋重天紧攥了拳头,白镜听到磨牙声,点点头,白镜过去了。
温房的温度已经使得冻僵的尸体渐渐冰融,白镜知道时辰差不多了,将他惯用的工具箱打开,放在桌上。
尽管已是深夜,屋里灯火通明,光线尚可,白镜手握了剑柄,对侯爷说,“我拔剑了。”
“拔。”封淮的眉皱的越发深了,背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白镜是使剑高手,他的剑,一是快,再是准,然后狠,白镜拔剑手法比较独特,可以说很有技巧,剑身脱体而出,并未发出什么声响,但是,封淮还是听到了,经不住眼角潮了。
“剑长三尺一寸,有如此臂力,应是男子所为,此人身高应在八尺以上,剑锋……偏右,此人惯用左手剑。”
白镜这话一出,五个铁卫核心成员无法淡定了,“又是他!”慎五就是为那人谋害。
封淮握拳的手,更紧了一些,闭着眼,说了二字:“继续。”
侯爷的意思是要他剖尸?
这回轮到白镜不淡定了,慎九是侯爷的人,不,确切说是侯爷的女人,侯爷这么做,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侍墨抱了慎九放上停尸床,蒋重天揽胸抱了贞一,老泪纵横,说:“就按侯爷说的,开始吧。”
白镜还是觉得太过残忍,刚唤了声:“侯爷。”
“继续。”封淮的声音不容置喙。
九儿说有惊喜给他,他想知道那个惊喜是什么?
白镜看了眼侍墨,侍墨一呆,抻长了脖子,白镜眉梢一挑,侍墨眨眼,啥意思?
白镜努嘴,抬抬下巴,低声说:“衣裳。”
“哦。”侍墨终于明白了白镜的意思,他是要她将慎九衣裳打开,守在一旁的五个铁卫核心成员,纷纷背转过身去。
血已然干涸,与里衣黏在一处,侍墨不敢下重手,直一个劲掉眼泪。
白镜拿了剪子,将慎九后背的衣裳剪开,慎九身上的刀伤不计其数,但都不致命,只有这处,竟是被人捅了两剑,才刚没注意,白镜这回看清楚了。
“看似伤口只得一处,但是,这里很明显,之前就被人从身后捅了一剑……据我分析,当时的情况是慎九不察,遭人从背后偷袭成功,应是贞一发觉,为慎九挡剑,才会被一起杀害。”应该是这样子的。
封淮脚下微动。
蒋重天悲伤难抑,“阿则,你替我还了侯爷的情,你让我情何以堪?”
侍墨泣不成声。
她就觉得慎九死的蹊跷,以慎九的身手,何至被人偷袭?除非那粗心丫头大意使然,才会让人钻了空子。
可怜的慎九,傻瓜慎九,她到底在怎样的情景下被人暗算?
“站远点,别挡了光线。”白镜胳膊肘一撞,侍墨给他撞到了一边。
侍墨退立边上,捂着嘴哭了。
白镜手持剪刀,将慎九肚腹的衣裳剪开,回头又看了一眼侯爷,白镜持握刀片的手落在慎九小腹。